段延庆心中恼火,不等萧峰放下段正淳,右手铁棒便如狂风暴雨般递出,一棒接一棒,尽是点向段正淳的要害。他决意非要除去这个挡在他皇位之前的障碍不可,至于如何对付萧峰,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萧峰提着段正淳左一闪,右一躲,在棒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段延庆连出二十七棒,始终没带到段正淳的一片衣角。段延庆心下骇然,他虽自知不是萧峰对手,却也万料不到他带着一个人还能这般轻松自若。段延庆心道,今日怕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段正淳了,他虽落草为寇,却不脱王者气度,眼见无法得手,索性一声怪啸,陡然间飘开数丈,收杖点地,以腹语术喝道:“萧峰,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数次出手坏我大事?”段延庆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萧峰,就算当初他曾经代表西夏“一品堂”去丐帮捣乱过,可那不也没成功吗?萧峰一个人把他四大恶人一起逼退,威风的还不够么?
叶二娘、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也围拢过来,站在段延庆身后一起对萧峰怒目而视,其中南海鳄神尤其凶狠的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段誉的踪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师父拜的窝囊透了,岳老三可是盼着这辈子都别见到段誉才好呢。
段正淳缓过气来,倒是想起儿子来了,先谢过萧峰,再问道:“萧大侠,不知我儿……”萧峰斜睨他一眼,这人真是被打傻了,誉儿很明显没跟他一起回来。然而具体下落,怎么能在段延庆面前说,谁知道他没打死老子,会不会去找儿子撒气。段正淳显然慢半拍的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萧峰没有回答,他也没再追问。
当然,萧峰更没有回答段延庆,因为他没话可回。大理段家那点子事儿,他是知道的,这个天下第一恶人才应该是坐在皇位上的他也听说过,说实在的,虽说自古以来,太子能顺利登基的没有几个,但是混到段延庆这个份儿上的更是天下少有。萧峰对他还是挺同情的,但是再同情也不可能眼看着他一棒戳死段正淳。且不说他是誉儿和阿朱之父,单是段延庆戳死段正淳也不可能就此罢手,挡在他继位路上的还有保定帝和皇太弟世子段誉呢。段延庆可不会杀一个段正淳就心满意足了,段正淳要是真死了,下一个倒霉的一准儿是段誉。就是为着段誉安全,萧峰也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段延庆**掉段正淳的。
段延庆又等了片刻,始终得不到萧峰回应,知他是不会回答自己了,也不多纠缠,他自忖不是萧峰对手,又见萧峰显然站在段正淳一边,决定还是及早抽身,免吃眼前的亏为妙,当下右手铁棒着地一点,反跃而出,瞬息之间飞纵数丈,跟着转过身子,飘然而去。叶二娘和云中鹤一言不发,也跟着撤退,唯有南海鳄神,歪着大脑袋,圆睁怪眼,向萧峰上身瞧瞧,下身瞧瞧,满心的不服气,骂道:“他妈的,你这狗杂种捣什么乱……”一言未毕,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飞向湖心,“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入了小镜湖中。
萧峰最恼恨旁人骂他“杂种”,左手仍然提着段正淳,抢过去右手便将南海鳄神摔入了湖中。这一下出手迅捷无比,不容南海鳄神有分毫抗拒余地。
却不料,这一掷,入水之后竟然又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跟着,水底窜上来两条人影。突然之间多出一个身份不明之人,众人都是一惊,萧峰甩手丢开段正淳,几步抢到湖边,只见南海鳄神捂着圆溜溜的大头,一边“嘶嘶”吸着凉气,一边破口大骂道:“哪个王八羔子,躲在水底下暗算爷爷?”一语未毕,身子已再度落回水中。
众人定睛去看,发现另外一人是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也是两手捂头,她倒是一言未发,也不知道是痛的太厉害无暇说话,还是武功不足,无法在水中开口讲话。众人这时才看明白,原来这湖中早就躲着一个人,萧峰把南海鳄神丢进去,恰好砸在这人藏身之处,两人撞了个对头。段正淳等人瞬间都想到之前那个百般阻挠他们撤离之人,心中都十分惊讶,原以为那人早就悄悄走掉,却不料竟然一直藏在水中。这份水性,着实了得,若不是萧峰随手扔了南海鳄神出去,他们还不知道以种种歹毒暗器偷袭他们的竟然是一个这般年幼的少女。唯有萧峰,看到那紫衣少女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那被南海鳄神砸出水来的自然是阿紫,她躲在水下,仗着星宿老怪所授的“龟息功”,听热闹听的正过瘾,却忽然之间被一个人头上脚下的撞在自己头上,幸亏是在水里,不然这一撞,便是南海鳄神侥幸不死,她怕是非得闹得头骨迸裂不可。然而饶是有水做缓冲,这一下也仍旧砸得她眼冒金星,“龟息功”也运转不了,下意识想叫痛骂人,却忘了自己身处水底,口一张,水立时直灌进来,呛得她不得不出水。
阿紫游到岸边,湿淋淋的爬了起来。段正淳等人都提起精神戒备,众人皆是又惊又怒,他们都不认识阿紫,也不知道无冤无仇的,怎么就惹上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对头。阿紫发射的那些暗器,虽未射中他们,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可那暗器上剧毒,却是让人越想越害怕的。段正淳王爷之尊,不便出手逼问,使一个眼色,古笃诚便喝道:“阁下是谁?可是段延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