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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儿……”景韵帝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呼唤。
香魂已逝,再无人答。
他骤然用手捂住了脑袋,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他亲手杀了阮皇后,对儿子百般刁难,对女儿冰冷如霜,如果一切都是误会?如果是他冤枉了阮皇后……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最爱面子,又深爱阮皇后,所有当年面对阮皇后的背叛才失去了理智,他也曾在午夜梦回时后悔过,可是他无法容忍一个女人将他的爱踩在脚下,阮皇后和曾太医纠缠在一起的模样一直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蹒跚着,终于走到一处红门紧锁的殿前,他抬头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宫殿,这里曾是阮皇后的寝宫,他曾经和阮皇后在这里如胶似漆,有许多美好回忆,却也是阮皇后香消玉殒的地方,是他最痛苦的根源。
这些年他让人封锁了凤翎宫,不曾踏进来一步,也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从不曾探查过真相,对曾谭白更是深恶痛绝,想起就万分厌恶,根本不曾调查过……他一直以为眼见为实,如今……
“来人……”
景韵帝的声音苍老而干涩,好像是从胸口里硬发出来的,带着丝丝血腥之气。
暗卫躬身给他行礼,眼角看到他阴冷的面容,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抬头。
“去查清楚曾谭白的身世,再查一查他与他娘子的关系如何,还有查清楚……他是不是患有不举之症。”
景韵帝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带着颤抖,他在害怕。
如果曾谭白真的不举,无论阮皇后与曾谭白是什么关系,祁禹与芯月都一定是他的亲生子,那么他所有的冷漠无情都是错的。
景韵帝的眸子闪了闪,若当年阮皇后是被陷害的,那么设计陷害她的人会是谁?还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吗?
他眯了眯眼睛,沉声对暗卫道:“暗中调查,不可声张。”
第64章
安婳和祁禹回府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今日发生的一切继续被他们埋在了心底,在人前他们仍然是一对互不关心的夫妻。
两人从走进王府便很有默契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祁禹一言不发的目视前方,安婳扭头漫不经心四处张望, 好像互相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两人路过莲花池的时候同时停下了脚步, 远远望去, 安止和芯月正站在池边赏月,安止不知说了句什么, 芯月乐得停不下来。
安止手里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摇摆摆,两张小脸被映的红彤彤的,一高一低的身影看起来单纯又无忧无虑,安婳轻笑, 希望他们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快乐。
祁禹挑了挑眉, 与安婳对视一眼, 同时微微一笑,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两人走过长廊拐角, 恣柔迎面走了过来。
祁禹看到她,面上不但不见喜悦, 眸色还冷了几分。
恣柔今日新换了一副白玉耳坠,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特意送来给祁禹看, 见祁禹神色冷淡, 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失望。
她抿了抿唇, 含笑问:“王爷, 姐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陛下今日不是去如云楼用晚饭了么?”
祁禹深深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眸,目光森冷,眸中黑光一闪而过。
恣柔不自觉后退一步,忍不住就打了个寒噤。
祁禹收回目光,只是神色愈发冷漠,淡淡解释了一句:“宫中有事,父皇先回宫了。”
恣柔眸色微动,没有再多问,她甜笑道:“王爷,我亲手给您做了糕点,您到我屋里尝一尝吧。”
祁禹摇头,“今日乏了。”
恣柔从晌午起就开始准备糕点,祁禹不尝一口,她自然不甘心,嘟着唇继续劝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
见恣柔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安婳轻声道:“我先回屋了。”
祁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春季,京城里的贵人们都喜欢到城外的临安庄踏青,临安庄是先皇当年给大长公主的嫁妆,驸马过世后,大长公主便把临安庄用来给京城里的贵人们玩乐。
芯月好不容易出宫,脸上的红疹又好的差不多了,安婳便想带她出去游玩,于是便约了林宛柔一起去临安庄。
安止正好休沐,便主动请缨给她们当护卫。
三个女儿家乘坐八宝马车,安止在马车前骑着高马,这马是祁禹刚送给他的,和祁禹的那匹坐骑一样,都是千里良驹,安止喜欢极了。
他又开始在‘好姐夫’和‘负心汉’之间纠结,对了安婳叹了几次气。
但那点纠结的小情绪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这匹马的喜爱,今日出行,就迫不及待的把马骑了出来,神气活现的坐在骏马之上,背都挺直了几分。
天朗气清,清风徐徐,安婳便把车帘掀开,粉色纱绸随风飘荡,微风拂过面庞,偶尔还能闻到路边阵阵的花香,十分舒服。
马车内三人的容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