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禹回头,朝景韵帝看去,他这才发现景韵帝真的老了,两鬓斑白,双目昏花,身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英伟,似乎这样坐着都用尽了他的力气。
看着景韵帝苍老的面容,还有灰白的头发,祁禹忽然想起小时候,景韵帝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他的名字,那个时候母后还在,父皇也还是好的,是他记忆力少有的温馨。
“谢父皇。”祁禹声音冷硬,他收回目光,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蓦地顿住脚步,他背脊绷紧,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
景韵帝目光牢牢的盯在他的背影上,一直目送着他。
祁禹看着屋外的清冷日光,终于微微侧过头道了一声:“父皇也好好保重身体。”
他的声音很低,却让景韵帝的眸子里瞬间亮起了光芒。
“好!朕等你回来!”景韵帝的眼睛湿润的红了红,激动的看着儿子在门口光下挺拔的身影。
祁禹这次没有再犹豫,微微颔首,便大步走出了宫门,直接回了东宫。
安婳早饭也没吃,面色苍白的静默着,因为刚刚忍不住哭了一场,眼睛微微有些红着,她焦急的坐在桌前,旁边放着收拾好的行李,满面急色的盯着门口,等着祁禹归来。
祁禹的脚一踏进门,她就一下子从板凳上弹了起来,“怎么样?父皇同意你去边关了吗?”
祁禹点头,“同意了。”
安婳点点头,“那快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安婳说着就急冲冲的想要往屋外走,祁禹连忙将她拽住,“你不能去。”
“我不怕辛苦,我想去看爹爹。”安婳急声道。
祁禹看着她,深邃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婳儿,你可能怀孕了。”
“……什么?”安婳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禹低声提醒,“你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
安婳的眉头微微蹙着,神色慌乱,“我偶尔会晚几天,这很正常……”
祁禹紧接着道:“你最近还嗜酸、嗜睡。”
“我……”安婳慌乱起来,她最近确实有些反常,但是……她期待孩子的到来,可是不是现在。
她现在满心担心安将军,只一心想要去边关,这个时候祁禹突然告诉她,她可能怀孕了?
祁禹将她抱进怀里,“婳儿,你先冷静一点,我找了李太医来,先让他给你看看。”
安婳勉强冷静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祁禹扶她在桌边坐下,然后唤李太医进来。
李太医一直等在屋外,听到传召才走了进来,先是恭恭敬敬的给祁禹和安婳请了安,然后在桌边坐下,请安婳把手伸出来。
安婳微抿着唇,伸出皓白的手腕,祁禹帮她微微将衣袖往上提了提,方便李太医诊脉。
李太医恭敬的将指尖搭在安婳的手腕上。
安婳紧张的看着他,眼睛一下也不敢眨一下。
安静了一会儿,李太医站起身,拱手道:“恭喜太子、太子妃,是喜脉。”
祁禹瞳孔震了震,一双冷眸落在安婳平缓的肚子上,眸色变的柔软。
安婳的手猛地攥紧,“……确定吗?”
李太医颔首,“确定。”
他多年来行医经验丰富,喜脉还是不会诊错的。
祁禹伸手帮安婳将衣袖放下来,忍不住轻轻摩擦了一下安婳手腕上皓白的肌肤。
安婳一时间辩不清心里是惊喜还是失望,她连忙追问:“那我可否远行?”
李太医沉吟片刻,摇头道:“现在是初期,如果远行,恐怕孩子会有危险,臣不建议太子妃远行。”
安婳失落的垂下眸子,眉头紧紧的皱着,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头一片慌乱。
祁禹看着李太医,沉声吩咐道:“这件事不要对外说,暂时保密,太子妃孕期的一切药物都要由你亲自负责,不可有所差池。”
“是,臣现在便亲自去给太子妃熬保胎药。”李太医应下,然后退了下去。
李太医一走,安婳便忍不住扑进了祁禹的怀里,“我一路上会小心,不会让宝宝有事的。”
祁禹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婳儿,我这次去边关,不止要去看望岳父,还要去带兵打仗,现在边关第一道城门已经破了,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边关,不能陪你慢走,而且边关现在战火连连,我不能让你去那里冒险。”
安婳怔住,从他怀里退出来,抬眸看他,“你要亲自上战场?”
祁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此次边关的战事有些蹊跷,大月国就像对大祁的行军布阵,了如指掌一样,战无不胜,我必须得亲自去镇守。”
安婳微蹙起眉,“那京城怎么办?你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父皇的身体一天天变差,我担心……”
祁禹眸色沉沉的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为了争权夺利,把黎民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岳父这么多年对我精心教导,他如今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