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的指尖在窗沿上轻轻的研磨,“这里的寒气如此之大,于身体不适,爹也该换个地方慢慢修养了。”

忠叔苦笑,“府里的人谁没有劝过,可是庄主自己不听,说什么也不肯动,旁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春风乍暖还凉,袭袭冷风吹过,忠叔听见原随云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之中,却又仿佛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忠叔,爹最近可曾受过了什么惊吓?或者是有什么心事?”

金伴花急急忙忙的拉着云九九往外跑,一路跑了好久才松了一口气。

云九九甩开了他的手,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磕了多少地方,连手腕都被磨红了,“你好端端的跑什么呀?莫非原庄主是老虎,会把你吃了不成。”

“舅舅会不会变成老虎我不知道,你若再是多呆,我恐怕得和你一起完蛋了。”

“此话怎讲?”

金伴花问道,“你可曾看见桌子上的糕点?”

第10章 海外蝙蝠

金伴花一副虎口脱身的模样,庆幸不已,“好险啊,若是再迟一步就死定了,可悬没让表哥给逮到。”

这算是怎么回事?云九九一头雾水,根本没来得及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原庄主命人送上糕点之后,金伴花就突然兴冲冲的拉着自己出来,连招呼也不曾打一声,“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只听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莫非你表哥比老虎还可怕?”云九九吐了吐舌头,金伴花还未笑呢,她自己倒是先笑起来了。

“不同你玩笑,这回你可真的谢谢我啦,要不是我,你就得受一次无妄之灾了。”金伴花喘着粗气,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在,这才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你可莫要再去告诉其他人啊。”

当初原随云出生的时候,那一双眼睛还是好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出彩极了。出事情的那一年,金伴花正好被接到了无争山庄小住几日,谁知道就在这几日里发生了一件悲剧,每每让原庄主思及痛心。

无争山庄乃是江湖上的无冕之王,当时的原庄主一直隐于无争山庄之中从来不曾出去过,虽说江湖在他的手中从来没有引起过什么争斗,但是风平浪静的表面总是有一些波涛在暗地里起伏。

无争山庄虽然是赫赫声名在外,但是江湖上依旧只注重于实力,偏偏原庄主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武功在江湖上也只能算得上勉强是一流而已,这又如何能让一些人甘心呢。

“那一日晚上,我和表哥在书房里练字,小时候顽劣不堪,常常弄的一身是泥不说,还容易饿着肚子,厨房的饭菜等到了书房,也是差不多凉了。舅舅便在书房设了一个小厨房,专门做一些小点心。”

本就是为了关怀小辈儿设立的地方,包含的是长辈对小辈的拳拳爱意,谁成想却成了那些人的投毒之所。一盘带了毒的蜜糖糕,虽然没有要了两个人的性命,但是却让年幼原随云瞎了一双眼睛。

“我自幼顽劣,不爱吃甜食,那些糕点大半进了表哥的肚子里。待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起了身才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的人,江湖上的大半名医在一夕之间云集。”

可惜,该保住的始终是没有保住。

“表哥一时难以平复,没过多久一人偷偷离了家门。待到寻找到他的时候,却是在一座荒山上,一人独自躺在一个山洞里,浑身是血,连动根手指都困难的很,养了许久才恢复如初。”

云九九想起了桌子上方才摆着的几盘点心之中,不知为何就有那么一盘的蜜糖糕,“那原公子见到蜜糖糕岂不是很不开心?”

金伴花也有一些疑惑:“这次忠叔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一点,连这个都忘记提点新来的厨娘了。自打那件事情以后,蜜糖糕便成了府中人人暗藏与心的禁忌,那个小厨房也早就已经被撤了下去。”

转念一想,这一回舅舅不会是气昏了头,连同一向无辜的表哥也给牵挂上了吧。

可怜啊可怜,但愿表哥千万不要想起这一茬来。

那一年,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少了一双眼睛,却不知道原庄主一怒之下又颠覆了大半个江湖。原庄主向来机敏,不过是一盘蜜糖糕的碎屑,便沿着蛛丝马迹一步一步的将背后的势力一个不漏的全都给牵扯出来。

之后,便是整个江湖的浩劫。

金伴花到现在还记得那么一句话——“宁可杀错全部,不可放过一个。”

“我无争山庄,不是他们能动的地方。无争山庄的人,也不是他们能碰的人。”

原随云还在房间里慢慢的踱步,眉目紧锁,“爹的脉象分明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想必是有什么东西难以释怀,一直徘徊于心。忠叔,我离开之后,府中这几日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忠叔也是苦着一张脸,对于庄主的身体,他比谁都要着急,但是就是想不出来这几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切如往昔一般,看不出来病因啊。

吃好睡好,还有什么可忧思过度的?

“你把这几日父亲的行程说给我听听,我来细细想想。”原随云沉吟片刻。

忠叔回想了一下,“与往日并无说明不同。卯时起身,辰时用饭,巳时去往书房处理事务,午时——”

“哎呀,我怎么忘记这件事情了。”忠叔一拍脑门,悔恨不已,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少爷这还是第一次离家呢,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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