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般笨手笨脚的模样,多半也挽不出什么像样的发髻。”楚璃懒洋洋地说,“拿手巾给爷把头发先擦干。”
这货是在玩她吗?水千浔的头发蠢蠢欲动,思忖着是不是缠住他那修长的脖颈,一把勒晕过去了事。
楚璃修长柔软的手指,拈着那根发簪,如拈一朵娇花,他的眸光停留在指间的玉簪上,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还是比不上原来那支,罢了。”
说完,水千浔就见一道青光闪过,那发簪已经离开楚璃的手指,钉进了对面的池壁。那池壁就像变成了豆腐,发簪刺进池壁,只露一点青色。
洁白的石壁,一点青色在水汽中莹润生光,分外清晰。
水千浔的心不由自主漏跳一拍,看楚璃的情形,分明是受伤了,极疲倦才对,可是这一手露出来,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那石壁何等坚硬,而那青玉发簪又是何等脆弱,通常这种玉和石头撞击,多半会四分五裂,碎成一地。
可是楚璃只不过这么随手一掷,青玉发簪就被完完整整刺进石头里,丝毫无损,这不仅需要能巧妙运用真气,更要有充沛的真气灌注进发簪,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水千浔打消了出手的念头,准备静观其变。她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小萝莉,见她似也被楚璃的这手震慑住,眼中霎时惊怔,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手下不停,继续眼冒绿光,欢乐擦背。
这小萝莉虽然看不出对她有什么恶意,但是毕竟不知道她的来路,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她心里还是存着几分警惕之意。
打消出手念头的水千浔,老老实实拿起旁边备着的手巾,开始给楚璃擦拭头发。
她把楚璃的头发在池台上铺开,然后再一缕一缕拿起来,从上到下,用手巾抹去上面的水珠。
楚璃的头发极好,光滑如缎,亦闪着乌缎般的光泽,发如泼墨般倾泻在池台上,上面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光泽,如镶嵌在发间的颗颗珍珠。
白色的池台,黑色的发,都飘着淡白水汽,像一副洇湿了的画。
而男子以手托腮,半侧了头,眉梢和眼角天生挑起撩人弧度,剔羽般的睫毛如展开的小扇子,垂在半阖的眼上,在阳光下投下一弯新月般的阴影,于是那玉柱般的鼻,蔷薇般的唇就衬得越发明艳。
身周都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种馥郁华贵香气,异常好闻。
虽然知道这男子的华艳fēng_liú之下,有一副冷酷狠辣的心肠,可是水千浔依然觉得身体有些发软。
这男子,从发梢到指尖,从声音到香味,都写着“诱惑”两个字,不管是第一次见到他,还是第一百次见到他,都会在这种致命诱惑下有微醺之感。
水千浔一边给他擦拭头发,一边恶毒的想,男人长成这样,不如去做个小倌算了,省的到处害人。
头发刚擦了一小半,水千浔就见楚璃侧过头,对着小萝莉抬了抬下巴:“去看看鳄鱼肉火候,拣嫩的给爷拿一份。”
小萝莉依依不舍的扔下手巾,在楚璃光润如珍珠般的肩背上狠狠看了几眼,才转身向火堆那边走去。
“一百来条鳄鱼,也就这条的肉看着嫩些,能下口,可惜少了几味调料。”楚璃喃喃说道。
水千浔心里一惊,难不成这货一晚上把那潭里的鳄鱼都杀光了?她有些好奇,就压低了嗓子,让声音变得粗些,故意接话道:“世子好身手,只不过那许多鳄鱼,一条一条杀将起来,也得费不少功夫吧。”
楚璃低低一笑,笑声慵懒喑哑,如刚睡醒的情人呢喃,听得水千浔的心又是一阵酥麻,赶紧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没有理会水千浔的问话,倒是伸手过来,修长柔软的手指拿住了水千浔的左手,把她的手拉到眼前,细细看去。
水千浔被他这么一拉,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去,险些一头栽进温泉里,她用右手撑住池台,稳住身形,满头乌发已瞬间绷直。
不料眼角余光瞥到温泉水面的时候,忽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