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滑动着,似乎因为紧张在吞咽口水。
“傅冲……你最近……变得好怪。”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谁都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良久。
“好吧……你们说……你和林市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既然你选择听他的,我再坚持下去有用吗?我同意!”
傅冲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面前的女孩没有哭闹,也不再逼问,只是一双一向温柔似水的眼睛里,有一抹超出年龄的近乎苍老的悲凉。他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此时此刻,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他的心尖上用力地剜着,疼得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林原,这都是你做的孽!”
夜里,起风了。
傅冲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觉像是一条被抽去了骨头的鱼,没有一丝力气。
送雅娜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几乎都没有说话,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在原本亲密的爱人之间笼罩着,盘桓着。两个人的心里各有各的心事,像是走上了两条分开的岔路,去向被浓雾吞没的远方,当太阳升起,雾气散尽,是殊途同归,还是天各一方,无人知晓。
林原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子里很静,就像没有人一样,但是傅冲的皮鞋和包都在门口。林原知道今天傅冲是要和女朋友摊牌的,他虽然整整忙了一天,心里却也在惦记着结果。只是他知道这是傅冲眼前最大的伤口,而且这伤口是自己亲手弄出来的,所以他抑制了住了想给他打电话询问的想法,只是在回酒店的路上,阿标在反光镜中看到了林原眼中的紧张。
傅冲的房间亮着灯,门没有关严,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他正躺在床上发呆,神色间有一种无奈的绝望。
林原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那两个刚刚拍完婚纱照,装好了新房,只等着去登记和举办婚礼的情侣在自己的威胁下,把这些都中止了。他能想象出傅冲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糕,自己想出的理由或许他的女友最终能够妥协,但是必定会带来难免的争执和巨大的伤害。
这个时候,该怎样让他尽快忘却这些逼人的苦恼和伤痛呢?和他……做……爱吧……
男人永远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也知道怎么去帮助一个需要脱离苦海的男人,因为上帝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只雕塑了ròu_tǐ,却忘记了替他们安放灵魂。
林原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冲了一杯……水,来到傅冲的屋里。他轻轻坐到他的身边,那个男人有些害怕似的躲了一下。林原温柔地替他脱去身上的外衣,傅冲皱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林原用含满水的嘴堵住他的,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分享那凉爽的液体。他有些迟疑,他便加紧进击,他有些恍惚,他便加大力度。在这个恼人的秋夜里,无需更多温柔似水,要的是两个男人的坚硬如钢。
他只知道想要让他彻底忘记这些磨人的烦恼,和自己一起去体验男人与男人之间极致的天堂,却似乎忘记了,如果天使没有真正长出翅膀,从天堂跌落人间将会是比失望更大的绝望。
林原亲自将傅冲送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这儿的副秘书长方文和他的私交不错,算得上是铁哥们儿。送人之前,林原已经和方文打好了招呼。傅冲原来的工作性质便和省办对口,很多年纪轻一点的可以说的上比较熟络。省市之间下派锻炼和上挂学习都是工作常态,虽然是第一天,他倒也算很快便进入了工作角色。
昨晚他给雅娜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第二天要去省里报道,两个人刚淡淡地说了几句,傅冲便听见那边雅娜母亲激动的声音,雅娜极力拦阻着,傅冲还是清楚地听到她妈妈高高的嗓门,“你让我问问他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家是什么意思?这婚姻大事是儿戏吗?你把电话给我……傅冲你……”雅娜把电话挂了,傅冲却感觉自己已经烧红了脸。
自己家里面他根本还没敢告诉。爸爸手术后恢复得虽然不错,毕竟也是伤元气的事,妈妈身体一直很弱,如果知道自己忽然间中断了这板上订钉的婚事,不知道会惊气成什么样子。他虽然不是办事拖泥带水的人,但这件事却着实让他纠结不已,无能为力,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冲接到了林原的电话,本应该在党校学习的林原自己开着车正在离省政府不远的胡同里等着他。
在来省城的路上,林原便告诉他,他已经安排好了两个人这一阶段晚上住的地方。本来他们可以分别住在党校和政府招待所,但是林原费了这么大周折才让傅冲停止结婚并且陪同自己在省里,怎么可能在晚上把他放在一边呢。
林原的车开的很稳。
傅冲坐在一边想着心事,车窗外夕阳半坠,染红了西天的云霞,他盯着那略带沧桑感的景象半响,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林原听到他叹气的声音,慢慢把手伸过来,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摩挲着。
车子向夕阳最后的那抹微红驶去。
☆、第十四章 上
林原的车驶进近郊一片高档的别墅区。
傅冲看着车子慢慢驶向小区内部,眼中是走欧派风格的小区风景,处处匠心独具,一派低调的奢华,心里暗自感叹这个社会毕竟还是有着阶级或者说阶层的存在。
他看了看身边正开车入库的男人,男人专注的样子很吸引人的眼睛。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