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是累了,也许是大病之中,反正,没过一会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米香儿握着他的手,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一动也不想动,真希望就这样一直静静的陪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静雅回来了。
先看了看吊瓶,才悄没声息地捅了捅米香儿的肩,“哎,丫头,点滴快结束了!去你爸那儿吧!老虎我这边有我呢!”
米香儿只能不舍的站起了身,“妈,如果半夜你熬不住了,就过去叫我!”
“知道了!”许静雅连声催促,“快去吧!刚才我在你爸那儿坐了一会儿,他问了你好几遍!然后那个样子是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
米香儿轻叹了口气!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急着出院。
果不其然……
等她进了陈耀忠的病房,陈军长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你跟院长说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省城?”
米香儿笑着迎了上去,“爸,医生说你的伤最好还是再休养一段时间,现在还不大适合长途旅行……”
陈耀忠也没等女儿说完,就大力的挥了挥手,“医生就会夸大其词,以前我也受过伤……”
手在半空中挥了一半,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他连忙控制住了,虽然没有“哼”出声,不过动作却慢了不少,“反正我不管,我只要能动,就要马上回去!不能把你妈一个人扔在省城,让她担心!”
瞧!
真照米香儿的话来了!
必须立刻回去!
陈军长此刻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执拗的大男孩,怎么劝也劝不了。
米香儿只能出言哄,“爸,你先别激动,我早就猜到你会是这样的心情,所以已经跟院长讲过了,尽快让你出院!只要再观察24个小时,你不发烧,没有什么病发症,我就给你买机票!还有,明天一早,我就给我妈挂个电话,告诉她……你马上就回家了,让她安心!”
陈耀忠的脸上有了笑模样,“这还差不多!实际上也用不着再观察24个小时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意思,想早点回到媳妇的身边。
米香儿坐在他的床边,故意绷着脸,“爸,你现在别说这些了!反正我现在主意已定,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得按照医生的意思,不能听你的!”
陈军长也了解女儿说一不二的脾气,你看她脸上的面色,索性就不多说了。
呵呵的一笑,缓解了一下气氛,“我觉得吧,你将来也会是一个合格的大夫!既严厉又不近人情,算了,不说了,听你的!”
压低了声音,“香儿,你坐过来点,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低头细细的瞧着粉嫩的手掌,轻声的叹了口气,“我有几件事儿,想要和你交代一下!现在就咱们父女俩,身边也没有别人打岔……正是说话的时候!”
“嗯?怎么了?你说!”
“我这一次过境去越南,碰到了一个人!让我心里特别膈应!”
“谁?”
“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陈耀忠的目光有些放空,心情也沉重了起来,“是我在美国的一个律师,后来他联合我的养女,趁我在等手术的时候,想要谋夺家产,被我弄得身败名裂了!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没想到还是我心慈手软了!”
米香儿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怎么?美国的律师为什么会去越南?难道他也关心老虎的事情?他和你这次的受伤有关系吗?”
她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爸,你是说……这个律师并没死心,依然在背后搞阴谋,还想要不遗余力的搞垮你?”
陈耀忠准备实话实说了。
这次越境之后,连吐了两回血,他也渐渐的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唯恐自己突然有了什么“意外”,好多事情没交代清楚,女儿到时候会措手不及……为了以后少给女儿增加麻烦,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了,“香儿,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个律师已经死了!不与为虑了!”
米香儿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沉着性子……一言没发。
陈耀忠自嘲的笑了,“还好你没大惊小怪的认为我是一个杀人凶手?香儿,我不自诩清高,我确实杀过人,手上沾过血!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想憋足了劲儿,把我置于死地,我是不会束手待毙的!我不怕别人骂我是个魔鬼,凶残!冷血!谁爱唱高调?让他们唱去!”
他冷哼了一声,“我还就真不信了,那些道貌岸然之士,他们自己面对危险陷害的时候,难道会不反击?会像佛祖一样割肉侍鹰?”
米香儿依旧静静的听着……不予置评。
她这股镇定自若的劲儿,确实挺让陈耀忠欣慰的,“就这点来说,你挺像我!没有假道学的观念!也不假惺惺的做好人,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一个成功必备的条件!这话……如果你妈听了,也许会说我把你教坏了,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希望自己的儿女是人人畏惧的虎狼,而不是需要呵护的软弱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