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狗!”听到度一方的话,季榆顿时有点不满地出声反驳。
蛇的鼻子本来就不是特别灵敏,就算变成了妖怪,也肯定比不上其他那些靠这个过活的家伙。除了人就在他面前之外,他也就只能在没有多少其他能够干扰的味道的环境下,才能够将一个人的气息分辨出来。
要不然,早在当初跟着度一方一起去剧组,见到那个灯光师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
听着怀里的妖怪认真地和自己解释着这其中的原因,度一方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似乎不管多么小的一件事,这个家伙也从来都不会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那份单纯与执着,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那就再等等,”搂着季榆的双臂略微收紧了几分,度一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发顶,“总会找到的。”
那个人总不可能就这样,在他们的周围守一辈子不是?
“……嗯。”季榆闻言,好一会儿才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自己没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太多的忙,显然让他感到有些不高兴,虽然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度一方他们现在连那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度一方轻笑了一声,垂下头在他的发顶落下了一记轻吻——然后换来了对方一对嫌弃的白眼。
以前这个家伙动手动脚的时候,还会想办法给自己找个借口,现在把话说开了之后,对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动不动就凑过来亲一亲舔一舔,弄得季榆都忍不住有种自己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蛋糕的错觉。
看到季榆的样子,度一方顿时笑得更欢了。看着已经对自己的这些行为习以为常了的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又低下头去,在对方的唇角亲了一口。
于他而言,即便是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陪在他的身边,就是上天所给予的最大的恩赐了。
大概是度一方的眼神太过热切,季榆无端地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不由掩饰一般地移开视线,拿起刚被自己丢在手边的遥控器,又把被自己来回折腾的电视给开了起来。
也是赶得巧了,恰好那上面正在放一部度一方曾经演过的电影,那蓬头垢面苍老无比的脸孔,在液晶屏幕上被放大了好多倍。
就是季榆,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得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看你长得这么丑,年纪又这么大,心眼还这么小,毛病又那么多……”一开始季榆还只是在说电影里的那个角色,可到了后来,他却开始数落起某个人的不是来了,“——那人怎么就会那么喜欢你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要把这个人弄死。
“为什么啊……”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度一方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容,“大概是因为……”他故意顿了顿,才再次开口,“……他眼瞎?”
季榆:……
他怎么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影s,he什么人呢?
斜着眼盯着度一方看了一会儿,季榆轻轻地哼哼了两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人对度一方这么执着的原因。
“他用来折腾的这些本事,用到其他地方去,得有多大的成就啊?”说到这里,季榆竟然为那个在度一方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的人,感到有些惋惜起来了。
不说别的,就说上次度一方接的那部戏的导演,出了名的要求高,能够得到对方的任何和他合作,足以证明那个人的能力。
被季榆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度一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还变成我的错了?”
“我才没这么说!”扭头避开了度一方的动作,季榆张口在对方的手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我就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点不清楚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时候在剧组,他还曾经和那个灯光师说过几句话,那个人看起来,似乎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出了季榆的想法,度一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人只因为一念之差走上了岔路,有的时候,这些人所需要的,只是一句驱散云层的点拨,就能够看清脚下的道路,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能够扮演这个角色的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对方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从而伤害到他,以及他所在意的人。
感受着从怀里的人身上传递给过来的温度,度一方的双眼弯了弯,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不那么令人感到愉快的话题,度一方想了想,开口问道:“今天想出门吗?”
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麻烦,他们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就是家里的东西,也基本都是让助理买了送过来,他实在是有点担心,会把某个妖怪给闷坏了。
尤其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肯让他买任何外面的吃的,非要他自个儿做的情况下。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的厨艺倒是长进了不少,还学会了一些小点心的做法,算是意外之喜。
听到度一方的话,季榆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那简直能够把人烤干的太阳。
作为一条喜欢缩在潮s-hiy-in冷的地方的蛇,季榆表示,在这种天气让他出门,他宁可再去让车撞个一次。
反正这种东西,就算来回在他的身上碾个几次,也连他的一片鳞片都伤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