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海岸,到处都是粼粼泛金的光彩,在旭日照耀下,沈溪亲率三艘大船,以及六十多艘中型船只,往南澳岛方向挺进。
船队此番出征只是佯攻,所以官兵从上到下气氛都挺不错,虽然每个将士都有建功立业的心思,但也同样有畏惧死亡的心理,知道不用上岛搏杀送命,官兵都带着一种演兵的心态,站立船头,腰板挺直,看上去威风凛凛。
沈溪站在船头极目远眺,身姿挺拔,俨然一个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航海家,尽管他只是因为昨夜在海船上睡了一夜感觉胃部不适出来透透气。
“大人,要不您进去休息一下,今日只是佯攻,或者您可以乘船回到岸边,只等我们扬帆在南澳山周边走一遭,回来跟您复命就好。”荆越笑呵呵过来说道。
因为是佯攻,荆越非常放松,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沈溪一摆手:“我是那种畏缩不前的主帅吗?”
荆越嘿嘿一笑:“大人哪里是那种人?不过战场上始终有危险。这三军上下离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离了您,我们可都是跟着大人您混口饭吃。”
沈溪微微摇头:“没谁跟着谁混饭吃,军功谁都想得,你们想得,本官也想。希望今天风平浪静,下午赶回来,登陆进澄海县。”
“是,大人。您就瞧好了吧。”
荆越兴冲冲拿着令旗出去给船队的船只打旗语去了。
这正是沈溪强调的海上联络方式,每条船之间必须用旗语进行消息的传递,每艘船都有自己的编号,如此一来哪条船出了事,或者是派哪几条船进攻、防守都会更加有度,沈溪只需稳坐钓鱼台,就可以做到对所有海船有效进行指挥,引入海军旗语也算是航海史上的巨大进步。
过了两个多时辰,南澳岛在望。
从远处看,南澳岛周边海水异常清澈,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云遮雾绕,能够清楚地看到海岛边缘的沙滩和绿树如茵。
就算南澳岛上盘踞不少匪寇,但这座岛屿仍旧属于原始未开发的状态,岛上盗寇的据点一律建在距离海岸线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也是小民思想作祟。
海盗基本都出自农民,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岛上不止一伙贼匪,而官军基本又不出海讨伐,那他们防备其他贼匪要比防备官军要更加实际,所以才把山寨建在离海岸线较远的地方,如此做的好处是能把山寨藏在难以发现且地势较高的地方,易守难攻
位面之吾道随心。我们有海船,有数倍于盗寇的兵马,兵器优良,再加上火炮助阵,你说我们是更愿意深入海岛腹地跟他们打攻防战,还是在海岸附近打遭遇战?”
“当然是……”
荆越想了想,摸着脑袋笑笑,“还是在海岸上打仗更加自在。”
“那不就得了?如果他们敢出来修筑防御,那我们就跟他们打遭遇战,如果他们龟缩在岛中央,那我们下次来就先占据海岛边缘,与他们打持久的攻防战,海岛就那么大,放几把火也能让岛上不得安生!”沈溪道。
荆越不由咋舌,他之前压根儿就没想过放火这招。
反正此番平匪只是为了驱赶南澳山上的贼寇,只要一把火下去,就算把海岛烧成焦土,那也没关系,谁叫大明本来就没打算迁居民到海岛上居住呢?
南澳山上不太可能会驻军,那下次来攻岛,就可以用毁灭式的推土机的打法,走一路就烧一路,几千兵马不够用还可以用船只多运几次周边卫所的兵马和民夫上岛,一步一个篱笆,岛再大也就几十里,盗寇再多也不过才一两千人,等到海盗发觉岛上已经不适合他们居住盘踞时,就会选择逃离,离开海岛他们就失去凭仗。
沈溪的座船,顺着南澳岛海岸线走了一圈,海岛上的情况,他用自制的望远镜仔细看过。
要说沈溪在广州府城交由惠娘和李衿置办的化工厂只是具备雏形,但已经能制造一些简单的玻璃、化工制品,其中就包括由凹透镜和凸透镜组成的望远镜。
有了这东西,沈溪在航海指挥的时候也能提高效率,但他手头的望远镜只有这一副,他暂时没法给军中将领以及船长配备。
在十七世纪初发明望远镜前,沈溪这东西是世界上仅有的一副,他之后准备把这东西上报朝廷,大明全军上下都可以配备。
试探性的攻岛一直持续四五个时辰,未时末,沈溪才下令撤兵,此时岛上不少地方已经出现火情,而且越烧越旺,有往森林大火发展的趋势。
在这种满是巨树和灌木的岛上,起火后威胁相当大,沈溪本来要把放火作为秘密杀招使用,但却不知道是谁燃起火头,但想来不外乎是军中将士不听指挥,自作主张,亦或者是贼寇自己点燃,表示绝不屈服。
“鸣金收兵,这会儿我们该回转陆地了……等下直航韩江,进澄海县城。”沈溪下达命令。
荆越马上拿着令旗去船头传令,在得到所有船只发回人员已经悉数撤回的信号后,沈溪统率的船队浩浩荡荡扬长而去,只剩下到处升起浓烟的南澳岛,还有岛上面色惊恐不安的诸多贼寇。
这是一次没有正面交战也没有杀伤的战争,官军这边只是威慑性地试探攻击,最后的战果,只是烧毁贼寇留在海岸边的大约六七十条船。
贼寇的船只数量自然远不止此,或许是知悉沈溪统率剿匪大军来到,贼寇的船只许多被转移到了北面的东山岛,又或者是乔装为民,遁入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