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人进到她视线范围内时,瞳孔忍不住震了震。
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巨型针头,到如今,连针孔都看不到的手背,又开始隐隐作痛。
来的人,正是在莫皑心中留下无敌阴影的言华!
他进来,先是含蓄又内敛地对着莫皑笑了笑,“莫皑,今晚我值晚班,听说你要打止痛剂,我来帮你。”
莫皑:“……”谢谢,不用了,我没事,您走好。
这一句话,死死哽在莫皑喉口,不管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说了,不仅会伤害一个爱害羞的大男孩的热情与自尊,还是在告诉祁逾明,她刚才在说谎。
在她欲哭无泪之际,言华已经用剪刀敲掉细玻璃瓶瓶头,将药水半滴不剩地吸进针管。
他一脸抱歉的愁苦模样,“对不起啊,莫皑,我技术还是不太娴熟,你忍着点。”
莫皑竭力控制着颤抖,“能一次扎对地方吗?”
言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摇头。
莫皑:“……”
言华绕过面前的推车,举着针头朝莫皑走近几步,“莫皑,你翻半个身,把……”他蓦地红了脸,一大片血色很快蔓延到脖子,尚不怎么明显的喉结滚了滚,“把裤子拉下来点。”
莫皑咬咬牙,心一横,微微翻了个身,手拉住了裤子,正要往下拉时,一只手忽然按住她的手。
莫皑扭过头,看到祁逾明沉怒的脸。
他斜斜睨着言华,言简意赅道:“出去。”
言华说:“我,我还没打完针。”
他拿过言华手里的针管,“用不到你,出去。”
言华说:“你行吗?”
祁逾明继续发挥他的刻薄毒舌,“这个问题,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来问我?”
言华一噎,深深看了一眼莫皑,跟莫皑道了一声拜拜,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祁逾明捏着针管,居高临下地睨着莫皑,模样看起来特高傲,他说:“把裤子拉下来。”
不知为何,尽管知道祁逾明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还可能是第一次拿针,但莫皑狂跳的心就是奇迹般地缓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拉下裤子,全身心放松。
后来感觉屁股微微刺痛了一下,再过十秒钟左右,耳边就听到祁逾明说:“好了。”
莫皑扭过头,正看见他把针管扔进小推车的医用垃圾篓里。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打完了?”
祁逾明睨她一眼,“还想来一针?”
莫皑摇头,忽然又见祁逾明出去。
她赶紧问,“你要去哪。”
祁逾明只说了句,“找地方睡觉。”
莫皑咬了咬唇,“外面在下雨。”
祁逾明顿住脚,却并未转过身,“那又怎样?”
“……记得拿把伞。”
祁逾明在原地站了三秒,什么也没说,迈开腿大步离开。
许是那针有催眠作用,莫皑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刚洗漱完,门被敲响。
莫皑从盥洗室里出来,见是一个小护士。
她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说是给莫皑送早点。
莫皑接过,想着应该是祁逾明派她送来的,待要细细问问他昨晚歇在了哪?犹豫迟疑间,那小护士已经转身走了。
莫皑关上门,吃过早点,没过多久又有护士来给她打点滴。
她对针没有阴影,只对言华有阴影。
这次,关于祁逾明,莫皑还是没问出口。
下午,秦风旸来看她,没几分钟,傅御和慕涟风也相携而来。
他们三个都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哥,一个圈子里混,自然都相识,性格也合得来,三人插科打诨闹了一阵,冷清的病房添了几分热闹。
他们的话题刚开始围绕着赛车展开,后来,聊到了汽车会展上的女模特,话题就自动偏向了外围女。比如,哪家会所新进了一批,身材柔软,婀娜多姿,姿势任你摆……
莫皑听得面红耳赤,最后实在听不下去,重重咳了一声。
三个大男人才转了话题,最后又聊上了赌石。
秦风旸说:“翡玉街昨来了一批货,今天刚好是赌石文化节,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傅御拍了下腿,“去呀!怎么不去!”
慕涟风不甘落下风,“你们两去了,要是不捎带上我,说得过去么?”
三人意见一致,又齐刷刷扭头看向莫皑。
莫皑不由自主挺了挺脊背,“我,不去了吧。”
傅御怂恿道:“怕什么?你整天待医院里不无聊啊。”
秦风旸也说:“有我罩着你,你还怕被这两个人卖了不成。”
傅御踹了他一脚,“怎么说话呢?”
慕涟风向莫皑抛了个媚眼,那张比女人还要妩媚上三分的脸上更显蛊惑,“祁逾明未来一周都忙得抽不开身,放心跟我们走吧。”
傅御作恍然大悟状,打趣道:“哦~原来,你这是怕逾明?怕什么,又不是带你去嫖。”
秦风旸瞥向莫皑的目光十分复杂。
最终,莫皑还是没能抵抗住三人车轮战似的劝,换好衣服,跟着他们出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