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敢去看他,怕勾起回忆,怕牵动控制双眸的脑神经,怕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怕太多太多,心脏恍若被一根细绳勒住,力道不断收紧再收紧。
她想当个逃兵,就此跑开,可她怎么能弃舞台于不顾?
耳畔,一道不怀好意的冰冷女音忽然响起,“莫皑,你认识唐煜尘吧?”
乍闻那个名字,莫皑心口又是一滞,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宫若水。
她能从宫若水眼底看出一丝丝兴奋的光芒。
心里忽然就通透了。
宫若水是故意的。
故意没说出让她去接谁,可没想到她还是没能和唐煜尘遇见,就又故意不给她今天的节目表,就是在等着她失态。
可宫若水终究小瞧了她。
她超乎寻常的冷静,让宫若水没有丝毫成就感。
莫皑迎上宫若水的目光,“宫小姐贵人多忘事,唐先生是我前男友的事,你三年前不就知道了?”
她不打算隐瞒,况且,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然而,却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宫若水一而再再三地设计玩她。
所以,莫皑刚才说那句话时,语气带了些薄薄怒气。
意在讽刺宫若水明知故问,何必如此做作。
宫若水眯了眯眼,旋即冷笑了一声,“你说这句话就好笑了。你以为我很闲?天天盯着你?更何况,当初不是你抛弃了寒门男友,不知廉耻地剔除我嫁进祁家?怎么这会到对我发起了脾气?我不过是看你面色有异,一时想不起来你和唐煜尘竟然还有这种关系,故而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好意思对我发脾气。”
莫皑蜷了蜷手指,面色冷沉不善,“你是真忘记了,还是故意问出这话,估计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宫若水说:“你的态度可真让我不喜。”
莫皑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我也没怎么喜欢你。”
宫若水:“你!”
这辈子,大概还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宫若水说这种话。所以,当莫皑态度强硬起来时,宫若水便有些难以接受。
但很快,她眼珠子便转了转,期间有精光一闪而逝。
“莫皑,你现在在后台可以清风自若地跟我说这种话。就是不晓得上台之后,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台下的观众,想必十分乐意将你……撕!了!”
最后两个字,她一字一顿,有种残酷的冷绝与狠戾。
莫皑身子狠狠一颤,旋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宫若水,你要是想跟我同归于尽,你大可以试试。想必,你的粉丝若是知道你有了新男朋友,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哦,对了,上个周六,你用荼蘼花刺刺伤眼角的事,我已经从祁闵攸嘴里得知了。”
那天,她和祁逾明在假山后面听到了真相,而整件事从头到尾的详细分析,也的确是祁闵攸一个人说出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皑也不算是说谎。而她选择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也只是想挑拨祁闵攸和宫若水。让他们自相残杀,想必会让己方省下不少力气。
宫若水面皮一紧,“你……”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听说了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狗急了还会跳墙。你要是把我逼急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广而呼告,到时候,你也知道,这一行,人言可畏,相信,暗地里想扳倒你的人不在少数。”
莫皑神色和语气十分淡静,仿佛说出这些阴谋论的人不是她。
宫若水尖细精致的下巴绷得死紧,一双美眸紧紧盯住莫皑,仿佛要将她给吃了。
莫皑毫不畏惧,直直迎上她的眼神,在这种时候,谁先怯了场,谁便输了。
两个人明争暗斗太过专心,连外面音乐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
唐煜尘许是没见莫皑和宫若水出去,风趣道:“主持人大概是想给小土一个表现的机会,所以,这场音乐盛宴,便由我暂代主持了。”
他声音温润清朗,像是泉水凌凌流过人的肺腑心田,让人如痴如醉,那是一把唱歌的好嗓子,让人过耳难忘,也是跟元嘉一样的嗓子。
莫皑在古城初次见到元嘉时,就凭着嗓音把元嘉错认成了唐煜尘。
“哈哈哈……”他的话,惹得底下观众哈哈笑了起来。
宫若水深深凝了一眼莫皑,返身上台,她脸上迅速挂起亲民笑容,“小土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劳累的道理?说起来,小土的歌喉实在太迷人了,我在后台听得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莫皑跟在宫若水身后,期间一直在深呼吸调整心态。
平时很快就能平复下来的心情,这一次,却怎么都不管用。
左胸膛依旧如上了马达一般,跳动震颤得十分厉害。
喉口像是哽住了一般,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索性不再说。
反正与宫若水主持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宫若水在讲。她是个绿叶,那么这次,就再当个绿叶好了。
宫若水对唐煜尘说:“刚才,我和莫皑还在台下聊你来着。”
唐煜尘瞥了一眼莫皑。
这一瞥,令莫皑身不由己轻轻激灵了一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