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告诉他自己从未怪过他,这么多年来仍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你说的或许对吧。”韩拔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水已经凉了,你若要洗我再提桶热水上来。”

“不洗了不洗了。”喻衍松了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太阳下山了,天凉了,你穿上衣物,不要受了凉,”韩拔说着走到屏风外,开了门,“我不打扰了。”

他终是关上门出去了。

喻衍匆忙从浴桶中出来,身上的水滴了一地,胡乱擦了身体便穿上了衣服。

韩拔的手一直放在他的左肩,他自然知道韩拔在做什么。

他抚上自己的左肩,很久之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那时两人守在寒城时,魏国不断攻城,两人并肩作战。

有次在城外,两人合力追击魏国铁骑军,无奈遇到了铁骑军增援,两人又不得不返回。在返回之时,铁骑军又突然发起进攻。

当时魏霖率领铁骑军,魏霖尤善弓箭,隔着百米,箭对着韩拔的要害便s,he去。韩拔反应不及,是他奋不顾身为韩拔挡了这一箭。

魏霖腕力了得,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左肩,两人率军仓皇逃脱,回到寒城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五日后才醒了。

他后来才知道,魏霖那一箭s,he穿了他的骨头,差点将他变成残废。

韩拔心存愧疚,他昏了五天五夜,韩拔便在他床前守了五天五夜,他醒来后韩拔直接就跪在了他床前。

左肩上的伤是他在寒城七年受的最重的伤,伤后花了数月去恢复调理,但之后仍未好全,遇到特殊天气还会隐隐作痛,后来摸上去,骨头上仍还有那时受伤留下的凸起。

韩拔之所以会摸他左肩的骨骼,就是探他的身体是不是还留有那时的痕迹。

这些他都想到了,但万万没想到对于他的死韩拔竟然揽到了自己身上,还有如此的愧疚。

他咬着牙,捂上心口,当年自刎他从未怪过韩拔一分,死前他想过喻国,想过母妃,也想过韩拔。

他担心自此民不聊生,他担心母妃为他伤心痛哭,也担心韩拔没了别人照应,在寒城、在喻国会更加艰难。

可他从未怪过韩拔一分。

这二十年,难道韩拔就是在这种自责中度过的?

·

韩拔的手上还带着水渍,有着丝丝的寒意,出了客栈门,在外面,风一吹更冷了,整个手都仿佛要冻僵了。

闻人仪正等在客栈外,对他露出讽刺的表情,“我一早便说过,他不是喻衍,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现在确认了,心里可舒服了?”

闻人仪看向他那只手,心中升起无限的嫉妒,可他又得将嫉妒压下,在喻衍爱上他之前,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心,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件事只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只他一个人与小鱼有关系就好了。

其他人都是累赘。

韩拔看向自己的手,双眼失神,嘴中喃喃,“他说的对,若真的是喻衍,又怎会不跟我坦白身份。若他是,定不会让我这般猜测。”

闻人仪皱眉,他最看不得的便是喻衍和韩拔的关系。

韩拔与喻衍一直形影不离,就连穿衣吃饭都在一起,自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事情便梗在了他心中,这一梗便是二十多年。

他最厌恶的,便是韩拔提起喻衍时那种喻衍对他绝对信任的自信;他最想抹去的便是韩拔与喻衍那七年亲密的关系。

他最恨的就是韩拔这个人。

自被喻衍带入寒城,他便看着韩拔与喻衍关系亲密,他甚至可以和喻衍牵手、吃饭,睡在一起。

这一切他都嫉妒的发疯。

他对韩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只是杀了他又太便宜了,所有要折磨他,让他内疚自责,让他痛苦,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再见喻衍时面目全非。

还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闻人仪转过身,看向天上的弯月,眼中的嫉妒盖也盖不住,以安慰的语气说着一刀刀刺向韩拔心脏的话。

“你也可以心存幻想,幻想小鱼就是喻衍。”

“但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他的身份?”他嘴角翘起,“或许是因为他恨你,想要看你痛苦的样子。”

他在心中忍不住发笑,这些年来,韩拔痛苦的模样的确让他很开心。

他想,待韩拔死时他一定要把小鱼就是喻衍这件事告诉他,那时他的表情一定十分j-i,ng彩。

☆、第五十三章

月如弯刀, 冷风呼啸,西城门外传来数万只狼此起彼伏地嚎叫。狼目泛着绿光,背弓起,形成攻击的姿势。尽管已经连着几日没有进食,他们依旧没有散去,仿佛在等着什么的到来。

喻衍打开窗户,月光洒进房内,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地上煞白煞白的,耳边的狼嚎声更加清晰了。

韩拔与闻人仪都不在。自从来到寒城, 他们就经常不见人影,有时单独出去,有时结伴而行,而且很多时候在夜间行动,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又想到今天韩拔的那番话,心中沉重。

当年他自刎, 于情于理,一分都怪不得韩拔,他没想到韩拔竟会产生是他害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韩拔那番话他心中产生动摇,可是想到又韩拔受闻人仪胁迫又产生疑虑。

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 无数次经验都告诉他,无论何时,只有在头脑冷静时做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在头脑被感情覆盖、被情绪干扰之时所做的决定,坚决不能去做。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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