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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桃，还是萧南。

周艺接到陌生来电时，正抱着双膝，背靠在唯一没有阳光的墙角，双目放空。

“您好。”

“我说的没错吧。”

冲入耳里的声音并不陌生……谢彦文！

她眼瞳动了动，午后的强烈曝光中，浅色的瞳孔像是透明了一般虚假。

电话里男人的嗓音带着浓郁的笑意。“再努力，也是徒劳。”

十分亲切的语气，听在她耳里，却像刀划过大理石时一样，刺耳的嗡鸣。

她停滞了许久的心思缓缓运转几下。

“到底什么意思？”

“不知道么？呵呵。”他用鼻腔笑了两声，像是在恭喜她，“梁导工作室刚刚发送了通稿，我想，明天宋禹可就会进组，你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了。”

周艺如遭雷击，脸庞倏地褪尽了血色。

“不信？”谢彦文胜券在握，“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

他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电话那头，他这‘长跑’计划所针对的中心对象，却已经挂掉了。

撇了撇嘴，谢彦文好整以暇地笑了，食指在桌上敲击着，好似带着愉悦等待着什么。

——

梦乌……

训练了那么久，竭尽心力的梦乌……

周艺呐呐地放下手机，猛地起身，一阵眩晕后，她顾不上揉揉发疼的头部，一把拉开房间的门，便往楼下黄海雯的屋子跑去。

刚到海雯姐房间门口，还没来按响门铃，却正好撞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管桃。

“……艺艺。”

管桃吓了一下，小心翼翼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赶紧把身后的房门关好，周艺却好像看出了什么，目光诡测地捏住她手腕，心头不好的预测愈加沉重。

“王副董，周艺是公司名正言顺的重点培养对象，为什么不能请到更好的技术鉴定员？”

一声有些出离愤怒的质问声响起，是黄海雯。

管桃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周艺脸色一变，轻轻推开了自己，迈步往房间里去。

房间中，黄海雯一手抵着墙面，一手持着手机，低头吐了一口气。好似是在竭力遏制了自己不善的口气。

“显而易见，那段录音不可能是完全真实的，连噪音都消掉了，越星历史上类似的公关做过无数次了，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

话说话，她忽地一愣，转头看向正往这边缓缓走来的周艺。

“周……”黄海雯出神地看着眼前微笑着的人，静了一瞬后，强迫自己回神，继续去听电话里男人的训斥。

然而，周艺却仿佛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免提。

迟疑了片刻，公司三大副董之一，王副董的声音传了出来。

“……次不可以！？你是不是沉寂久了，连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还有脸问公司么？原因在你、也在她！她假如不傻的话，为什么会打人还给人家留下把柄？为什么和徐导走那么近？这圈子里连空气里都长满了眼睛，她一个科班出身的，这点常识也没有么！？你是她经纪人，你不好好看着她，不把所有隐患解决掉，现在出了事了找公司？”

公司不就是艺人最后一道后盾么？黄海雯不可思议，不懂王副董怎么是这副态度，但碍于周艺在这儿，还是咬牙咽下了。

“王副董，您的意思我听懂了，但是我已经提过，类似的公关，越星做过无数次了，为什么偏偏这次不可以。”

“要搁在平常，公司不会置之不理，但这次一样么？这次玩大了我跟你说！”

“圈子里就那么几个大牌，现在倒好，纷纷出事。谢彦文、刘山菡、沈卿歌挨个踩她几脚，唯一的杜誊延也被她扯进来，你在这圈子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这几个当红的人加在一起的影响力！？”

越说越生气，王副董好像已经愤怒到了极限，从手机话筒里传出的声音难听至极，恨不得要把周艺吃了。

“谢彦文是谁，他是华峰的总经理！刘山菡、沈卿歌，天娱的当家花旦！杜誊延，又是音腾的台柱！到了这种程度，三大经纪公司一起发力，他们那种不择手段的公关，你认为有我们越星的余地吗？”

“你知道最无法挽回的是什么吗？是徐导和梁导！那相当于完全结仇了知道么！？我……”

“我不知道周艺哪里来的底气，和人结下这样的仇，平时的人际关系是怎么处的，呵！

在公司里也没有见多么尊重后辈，在外面也就更别说了！我已经听说过无数次，根本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到哪都不□□份地位，还以为自己处事得当！？还打人……？哼，根本是个脱了缰的怪马！”

太刺耳，实在太刺耳！！难以想象旁边听着的周艺是怎么个感受！

黄海雯脸色都憋红，恨不得大骂！周艺她一不缺钱，二不关心名利，拼命的拍戏，累到病在医院也没吱一声，还不就是因为对工作负责，为了给公司、给她这个经纪人争气吗？！

她人际关系怎么了？谁还没个自己的行为准则？何况她向来也是个有分寸的！怎么可能因为一句玩笑话就打人？！

门外的管桃也气到发抖，这王副董是个生意人，他的角度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周艺当初放弃那三家公司而选择落魄的越星，为越星带来了不少生机，而现在她一朝也落魄，成为了众矢之的，越星难道不应该记着她的好，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么？！

艺人和公司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