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评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原也没是什么,可这火也不能对着自家人乱烧呀。”她说着,一扫郑红缨周身,倒又叹口气道,“不是做妹妹的说你,六姐姐你这病也病的太不是时候了,平白让她出风头一回。”
郑红缨心里何尝不恼火呢,只是她是个要强的人,再怎么委屈也不能在人前露出来,听马秀菊这么说,也唯有微笑置之了。
丫鬟们带着廷珅玩了半日,马秀菊又陪着郑红缨说些家常话,因看她总是倦懒懒的,不像是装出的样子,就问道:“姐姐这样子倒不似是一般风寒,这两天大夫过来瞧了吗?”
郑红缨道:“瞧不瞧的不都还是那几句话,总免不了要静养安神。我呀这都是前一阵子操办老侯爷的事给累的,这两天有点胃口还好些。”
马秀菊道:“说起来,姐姐病成这样,六爷也该进来看看,你们夫妻感情一向好得腻人,老太太那边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
她无来由的提到施世骠,郑红缨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悄然绯红,却推了马秀菊一把道:“又胡说,外头那样的忙,他哪有闲心到我这里来呢?不同你聊了,我困得很,你先回去吧,明儿再来寻我说话。”
“你看你看,人家正经的说话,你又当我闹你。”
马秀菊噗嗤一笑,倒也不再多留了,喊了丫鬟领上廷珅,就回自个房里去了。
到了翌日清晨,马秀菊果然如约来找郑红缨。进门就见郑红缨已经穿戴整齐,妯娌两个一处牵着手,顺道从四房那里过去,四房的大丫鬟雀灵正立在门帘子那里挑蛛网,一看她两个忙笑着站住道万福:“六奶奶安,七奶奶安。”
郑红缨和马秀菊都让她起身,问道:“你们奶奶呢?”
雀灵道:“奶奶在里面梳头呢。”
门里邓紫祺已听见人语,喊了几声道:“雀灵,是谁?”
雀灵朝里回她:“奶奶,六奶奶和七奶奶来了。”
邓紫祺听言忙让她两个进去,梳头的丫鬟恰恰把她发髻盘好,簪了一朵小白花。
邓紫祺回身笑看着郑红缨和马秀菊:“你们两个今日是闹得什么鬼,怎地一起过来了?”
郑红缨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扶她起来,丫鬟们又上前替邓紫祺将孝服穿上,郑红缨便挥手让她们下去,才道:“几日没见着姐姐,来看看姐姐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不过妹妹你的身子一直都病着,今日可都大安了?”
“我哪里那么娇贵呢,已经好了,劳姐姐惦记呢。”郑红缨笑了一笑,携着邓紫祺的手又道,“姐姐待会子是不是要去给额娘请安呢?”
邓紫祺道:“这是自然,怎么两位妹妹不去吗?”
郑红缨和马秀菊都道:“去,正要一起去。不仅我们要去,还要找四姐姐和五姐姐一块儿去呢。”
邓紫祺这下倒是笑了:“又不是唱堂会,非得约在一块儿?你们定然有事瞒着我。”
一句话说得郑红缨和马秀菊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搀着她道:“不敢瞒姐姐,今儿我们两个人来找姐姐,正是有要紧事商议呢。”
“哦,是什么要紧事,劳烦得了你们?”邓紫祺十分纳罕。
马秀菊便快言说道:“姐姐这两日就没个闹心事吗?妹妹我这两日可烦得紧,前儿六姐姐生病不管事,大大小小的家务都让八妹妹揽了去,可八妹妹毕竟新来,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办事,累得我们给她收拾烂摊子。”
“是吗?”
邓紫祺尴尬一笑,方知她两个的目的。
虽说这两日她也为了敏瑜的做法头疼不已,然而她一贯的隐忍,倒是没在外头表露出不满过。而今看着郑红缨和马秀菊要拉她蹚浑水,她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倒不敢多言语了。
郑红缨与她相处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气,见她不说话,便又添了一把火道:“按理不该我来出这个头,毕竟这两天我都病着,八妹妹是新晋的侯夫人,她管家也是应当。我只是听着下人们来回话,才知八妹妹做得实在有些不妥当,难得七妹妹今日来找我,我想一个人也是说,两个人也是说,索性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如都去老夫人面前,也让老夫人给咱们拿拿主意。”
“这……这额娘一向都很喜欢老八家的……”邓紫祺还是迟疑不已,嗫嚅着想给自己留个后路。
那边马秀菊最恼她摇摆不定,一听她说,便将她的胳膊一扯,道:“也罢,姐姐要是不敢说,就让我们说是了。走吧,走吧,咱们先去了五姐姐那里。”
“哎哎……七妹妹……你这……”
邓紫祺拗不过她,无奈只能被马秀菊拉着,一同去了五房那里。
汪灵芝也才起不久,正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她们几个一路闹着过来,她不觉好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马秀菊便把方才的话同汪灵芝说了一遍,汪灵芝却比邓紫祺爽快多,听罢就起身道:“既然几位妹妹都有话说,也不多我一个,走,咱们找额娘评理去。”
郑红缨心头暗喜,正想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她们四人约齐了,各自带着各房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仿佛兴师问罪一般,就往老夫人房中去了。
三房冯玉镜就住在老夫人对面的倒座抱厦里,这也是老夫人体恤她,生怕她们母子离开自己的眼皮底,过得越发不如。
她今日着人送了廷皋去私塾,正因早起无事,靠窗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白皮绿头鹦哥,两个丫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