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身上的气质大变,变得凌厉,变得冷酷,再不是以前那个埋头书中的斯文少年,所以两个人都一时没有认出江满月来。

甚至于江满月也觉得很陌生了。他有比两人更长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吧。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因为,他们长得很像。正确来说,是以前的江满月和他长得很像,都继承了母亲的长相。但江满星完全没有认出来,江满月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也十一岁。

言采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莫名地看着三位不速之客。一个认识的,一个眼熟,一个完全没印象。

认识的那位,充满惊讶地看着江满月。

眼熟的那位,有些恼怒地盯着他。

完全没印象的那位,玩味地看着他俩。

江满星指着言采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水性杨花对不起大哥?简直有辱我们江家门风。”

言采缓缓在脑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啥,水性杨花,这个词确定是说他的吗?还是他理解错了这个词的意思,毕竟他的成语说得也不好,记错意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配合着那少年生气的一张脸,言采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水性杨花。

“闭嘴。”江满月冷冷道。

江满星被这冷冷的一声吓了一跳,这个j,i,an夫竟然还敢说话,太嚣张太猖狂了。

他握起拳头,气得不行。然而只能生气地颤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那个j,i,an夫的眼神冷冰冰的,就像毒蛇吐着蛇信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你的学问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江满月的眼神从生气的江满星身上移开,落在江满天身上,像是在斥责江满天一样,然而话却是对着那个笨蛋说的,“还是说你的眼睛不好使了,认不出我是谁了?”

比起这个笨蛋弟弟,还是江满天更让人戒备。

言采:他家那口子就挺凶的。他从嫁过来——不——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觉了。

还好,现在没有对自己凶,但是看他凶别人就挺爽的。就是被凶的人,哦,蛮惨的。

那个看着很眼熟的少年呆呆地看着他家那口子,眼睛里露出一丝丝的迷茫,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满月,又回头看另外一个人,然后叫出声。

“大哥!?”

嗯?大哥?言采盯着少年仔细看,哪里有和江满月像——哦仔细看看,确实挺像的,就是气质差太多,加上一个长开一个没长开。还是他家那口子长得好点。

“嗯。”江满月冷淡得很,随即又说,“叫大嫂。顺便道歉。”

“大、大嫂。”江满星满脸通红地看着言采,顿觉自己刚才失言了。他对大嫂口出狂言,且说出了那样没礼貌的话。

“对不起!”

“没、没关系。”言采人还在玄幻的状态,另一个该不会也是弟弟吧。然而江满月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把江满天当做不存在。

言采立刻便知道,另外那一个是江满月很讨厌的,估计有仇吧。

“你来做什么?”江满月一时没有想到祭扫的事情。只觉得这两人从京城回来,实在奇怪。自从上辈子他分出江家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所谓的祭扫了。

“明、明天是祭扫,你忘了吗?二哥特地来叫你回去祭扫。”

二哥?言采捉摸不清这之前关系,江满月忽然凑到他耳边,说明了一下家庭关系。言采脸上立刻带上了不喜,原来是这么个二哥。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总是拿怪怪的眼神看他。

看什么看?言采于是就放出j-i,ng神力,压制回去,江满天冷汗直流,一直故意做出来的淡定表情都快要崩了。

直到他再不看言采才好了许多。

“祭扫这么大的事情,你该不会是真的忘了吧。”江满天直到现在才开了第一句口,“记性这么差了吗,我都记得当年老师可是夸奖你记性超群的。”

“确实忘了。”江满月回答得直接,一点掩饰都没有。

干脆直白的让几人都愣住了。

“大哥,祭扫这件事很重要的。”江满星委婉地指出,“我们全家都记得清清楚楚,总不能你一个人什么都没记住吧。二哥还特地从京城赶回来……”

言采不喜欢他这种指责的语气,于是便c-h-a嘴说:“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去吃饭,我饿了。”

他说说谎了,其实他一点儿都没饿。刚才在林子他吃了许多东西,可他就是不喜欢江满月被其他人用指责的语气围攻。

江满月自然不会驳言采的面子,便听他的话答应下来。

江满天却忽然提出来:“大嫂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吃饭吧。”

大嫂两个字叫得言采很不舒服,感觉像虫子爬在身上,毛骨悚然的。言采觉得江满天很恶意。

好歹是亲戚,言采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当然他是绝对不愿意跟这几个人一起吃饭的。

但江满月却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立刻拒绝了。江满天立刻露出一副很是受伤的表情,若是不了解的人,当真信以为真。

他一招对言采丝毫没有用处。反倒是江满星特别吃这一套,立刻就为江满天抱不平。

“二哥大老远来请你过去,怎么能一顿饭都不留呢。”

“待客之道得主人家邀请是待客之道,客人讨来的那叫嗟来之食,我相信国子监学子应该知道不吃嗟来之食这个道理吧。”

江满星被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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