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董,都不先介绍一下?”有人看着陈星问蒋弼之。
有人明显喝多了,大着舌头招呼陈星:“先喝酒!喝酒喝酒!大小伙子的,先打个圈!”
蒋弼之笑着站起身,亲自从桌子上拿起个酒瓶,在陈星面前的小酒杯里倒一满杯。
陈星沉默地看着。是白酒。蒋弼之同他说过:“白酒太烈,会破坏味觉,不适合做餐酒。”
蒋弼之坐定后对桌上诸位说道:“打圈就算了,他还没吃饭,就先敬各位一杯吧。”然后他的手扶上陈星的背,“来,敬各位领导一杯。”
众人又笑他温柔体贴。
陈星在小饭馆见过这种场合,如今看来,这些有钱人同他们这些屁民也没有什么不同。他端起酒杯后冲在座的十多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仰头喝酒。
有人笑他:“嗨,也不说句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但眼见着他竟然要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不由又拍手叫好:“痛快!好酒量!蒋董真是好眼光!”
蒋弼之仰头看着他,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又展开个笑容,对他人说道:“这是小陈,不爱说话。”
旁人附和道:“看得出来,是个实在的小伙子。”
陈星坐下后木然地往嘴里塞着饭菜,他被刚才的酒刺激到了。
不是没喝过白酒。他们偶尔想奢侈一把,也会买二锅头分着喝。那已经是38度的白酒了,刚才这酒竟然比二锅头还烈,辣得他嗓子发痛,舌头更是要失去知觉。
然而他吃到一片锯齿状的菜叶,强烈的苦味顿时在舌头上蔓延出去,别的味道都尝不清楚,只有这苦味那么清晰,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都不敢太仔细咀嚼,费力地将其粗糙地吞咽下去。
“你喝太急了,不用全喝掉。”蒋弼之几乎是贴在他耳畔问道。
陈星嗅到他口中的酒气,迷惑不解地偏头看他,心想,不是你让我敬一杯的吗?不是你给我倒满的吗?
蒋弼之又问:“谁让你过来的?”
陈星眼里突然焕发出光彩,希冀地看着他,也是探究地看着他,看他是真不知情还是装蒜。
“哦,李总。”蒋弼之自己有了答案,他嗤笑一声,在陈星手背上拍了拍,“不过正好,你今晚就陪我吧。”说完就转过头去与他人说起话来。
陈星垂眸看着被他拍过的那只手,终于弄明白了。
是不是他授意的又有什么关系?就像他是不是要自己喝一整杯,不还是给自己倒满了吗?那些是或者不是,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一直有人同蒋弼之说话,他应付着,便没顾上再同陈星说什么,只有一次,一个作陪的姑娘起身开红酒,有些应付不来那启瓶器。
蒋弼之用余光瞟到了,笑道:“这种力气活还是让男人来吧。”他的手再度抚上陈星的后背,“小陈,你去。”
陈星站起身,先去房间的柜子里取出一只醒酒器,然后才从那姑娘手里接过酒,拧了几下便将塞子拔出来,再将酒平稳地倒进醒酒器里。蒋弼之一直微笑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暗含赞许与自豪。
有人笑问:“小陈这倒酒的手法很专业啊,是做什么的?”
陈星将醒酒器放到桌上,刚要说话,就又听见有人说:“蒋董是酒专家,他带来的人能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