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敏感的人寻思着其中的不对劲,菽是一种比较冷门的食物,就和粟麦一样,哪哪都能种,哪哪都能活,所以生长难度并不太高,只不过大家都不爱吃。
同时,因为它生长环境需求不大,麦菽就成为了一种判定当地最差生活环境的产物,譬如当年秦朝臣相张仪形容韩国所在险恶的时候就说他们那是“五谷所生,非菽而麦”,由此可见在普遍粮食为粟的情况下,麦、豆的地位有多低了。
它们的存在基本划定了一个国家粮食收成的的最低阈值。
而且中山国是水稻主产地,水稻是所有谷类作物里头产量最高的植物,也是官方鼓励耕种的作物。虽然此地人多种水稻,也收获稻米。但是在实际生活中,他们都会选择将昂贵的稻米卖掉,然后用这些钱换来廉价的粟麦。
如此基本可以保证一季产出可以撑上一整年,满足口粮需求后还能有积蓄。至于稻米,家里头虽然会留下一些,但那多半是节庆时候才拿出来用的。
看这菽的价格,比起稻、粟的兑换价也不算太低,这在众人看来多少感觉有些意外。
更何况小国王把这个收上去有什么用?该不会这就是明年发役时候大家的口粮吧?这个想法当下弄得人心惶惶,民众之间再联合去岁之事畅想了一下,下了个判定——殿下果然没有存粮了,所以连连菽都收。
而在风声传到小国王耳朵里之前,卢奴县的大街上忽然开出了一家新铺子。
铺子里售卖的是一种名叫豆腐的食物,奶黄色水嘟嘟,成块状码放,价格也很是便宜,那店铺后头还有一大锅,里头咕咚咕咚滚着豆汁,这卖的是啥?
“哎,娘子快来看一看,”那店铺里头的小郎冲着围观群众招招手,“这是豆腐,全大汉独一份,只有咱们中山国能吃到的,这东西好伺候,您买回去切成块放汤里头,很是饱腹。”
“若是不高兴炖汤,放在釜里头用漆油煎一下也成,若是再不高兴,这都能直接吃,切碎了撒些小葱再加些酱汁,咱就这麦饭都能吃下三大碗!”
“吹牛!”一妇人哼声道,“麦饭难以下口,你这东西看着就无甚味道,哪可能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