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岚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可能是谁都该被嘲讽一下。
萧子翀看着他的美人妈妈,问:“你们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他妈有时候会在家里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但基本上不谈病人的事。这还是萧子翀第一次听这种病人案例。
吴岚叹道:“这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也知道,会出现这种病的人,是积极向上的例子的,很少,大多都不是正面的事。人越是遭受苦难,不管这个苦难从哪里而来,人就越容易偏激,因为磨难而积极向上宽容豁达的人,是少数的。越幸福人家的人,反而越容易心性平和。所以我和你爸,不希望你受苦。妈妈也不想再讲这些事让你知道。你明白吗?”
萧子翀怔怔望着她,好半天没有回复。
吴岚又说:“今天你和闫然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妈妈吗?”
萧子翀继续怔怔看着她,吴岚不再催他,只是说:“无论出什么事,爸爸妈妈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的。”
萧子翀望着她,眼眶里逐渐积累了眼泪。
吴岚起身,心疼地伸手搂住他的身体。
萧子翀将脸埋在吴岚的怀里,哽咽着说:“我觉得闫然太脆弱了,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办。”他是想好好保护爱护闫然的,但他又做不到,这让他痛苦。
吴岚愣了愣,“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萧子翀缓了很久,才说道:“我们在市郊镇上做宣传和问卷的时候,因为路上的人不太理我们,闫然就进了一家店里去。”
吴岚颔首表示理解,萧子翀顿了一下,皱了眉,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敢肯定那家店是做什么,但不像是正经生意,店门是双开门,门外还挂着布帘子,没有招牌,我进店里的时候,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扛着闫然,要把他带走,闫然吓坏了。我进去就把闫然带出来了。里面挺多人,都是男人,闫然被人扛走,那些人非但不阻止,还很高兴地笑起来。又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吴岚也皱了眉,说:“我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有吗?”
萧子翀:“没有了。闫然吓坏了,从店里出来后就一直发呆。他会不会被吓病了?”
吴岚说:“这个,我们得去问问他。可能要好好疏导他。”
萧子翀:“但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做。我想过可以护着他,但他一下子就不见了……”萧子翀再次想到自己的无力,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护闫然,或者,永远也做不到不让他受到伤害。
“我希望闫然可以坚强起来,但我想,那又很残忍,明明闫然那么害怕难过了,但我只能让他坚强。”萧子翀无助地看着吴岚。
吴岚大致明白萧子翀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脆弱难过,她叹了一声,“每个人的j-i,ng神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就不怕吓,有些人稍稍被吓这辈子都会活在这惊吓带来的后遗症里。这就是人和人的不一样。但是,要是受到惊吓的人,得到其他人的安慰,知道有人关心他,一直想着他,那他的感受会不一样。而且,人随着成长,神经也不一样,也许以后就没这么脆弱敏感了呢。你想告诉然然什么,你就让他知道。你说你想过要护着他,但是你当时没有做到,他能理解你关心他的心思,他就会坚强一些的。”
萧子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吴岚又说:“然然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他有他自己的思考和想法,你要让他知道,他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人。你成绩本来就比他好,我看他在你面前,一直就有些自卑,你要是总对闫然摆出替他出头的强势的一面,那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你们这种友谊,估计也长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