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然问：“你涂的什么？”
“先回答我。”秦川重复问，“我睡在外面，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手上的图案已经渐渐散了，模糊成一团，看不清原本的形状。
秦川将糊掉的图案擦掉，又将防晒霜按压瓶的瓶嘴对准手指，重新涂了几个小爱心。
涂好之后，他举着手指，在叶楚然眼前晃了几下。
“别生气了，求你了，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秦川一下子将手上的小爱心揉散，脸上透着些许低声下气的失落，“你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川这副老老实实认错的样子，像极了闯祸之后的二哈，小心翼翼之余，还忍不住想皮。
叶楚然的确是生不起气来了，连黑脸都挤不出来，下一秒就想笑场。
心脏仿佛被人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是很舒服的触碰，带着轻微的痒意，酥酥麻麻的钻入骨.脊。
他是要命的吃软不吃硬，一看秦川这样伏低作小，就没办法再硬着脸刺他了。
秦川将叶楚然的神色看在眼里，心情一点点的明朗起来。
他没有继续追根问底，而是回答起叶楚然之前的问题：“我在涂防晒霜。”
叶楚然惊了：“防晒霜？”
秦川居然和小学生一样，拿着防晒霜在手上画简笔画。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秦川掀了掀眼皮子，仿佛在谴责叶楚然大惊小怪：“导演提醒我们做好防晒，海岛紫外线太强了，怕皮肤晒伤。”
感情是导演让你用防晒霜在手上画画的。
叶楚然内心诽谤不停，面上有几分犹豫：“晒晒其实也没事，我懒得涂。”
“等你晒脱皮之后就知道苦了。”秦川将掌心贴在叶楚然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下，“能不能别这么糙。”
“你给我涂呗，我又没有不让你涂。”叶楚然被秦川揉的有点痒，肌肤相接触的地方温度陡然加深，他小声嘀咕，“糙一点也没事，讲究这么多，真麻烦。”
指纹摩挲间，传来细密的颗粒感。
海风是咸的，朦胧里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暧昧。
叶楚然眼睫乱颤，无意识的动了几下，秦川捏了捏他的鼻尖：“跟个猴一样，不安分。”
叶楚然瞬间变成刺猬：“猴什么猴，对大哥放尊重点。”
“哦。”秦川摊摊手，“大哥我错了。”
“你弄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叶楚然扬了扬下巴，搁在秦川手上蹭了蹭。
他倚靠着秦川，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半眯着眼，神态慵懒，声音含糊，尽是懒懒散散的味道：“再磨叽小心我一拳干翻你。”
秦川：“哟，厉害了，还想干.我？”
叶楚然：“……你听错了。”
干翻你和干.你，一字之差，差别大了去了。
“什么时候学坏了。”秦川屈起手指，在叶楚然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谁胆子这么大带坏你，我去找他算账。”
“算什么账……”叶楚然卡壳了，心跳了跳，强撑着气势盯住秦川问罪，“莫名其妙。”
他虽然是板起脸，但声音里没什么底气，虚张声势显而易见。
秦川见他这副模样，唇角勾了勾，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然然没学坏，是我没教好。”
叶楚然犹有不服气，鼓起气势，大声逼逼：“这种事还用教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示范示范。”
秦川捏了下叶楚然的手肘：“别闹腾了，伸手。”
“手上也得涂啊。”叶楚然低下头，看了眼他的胳.膊手.腕，细.嫩.白皙，阳光洒下来，透着光，一看就是奶油小生。
秦川似笑非笑的问：“不然呢？”
“那行吧，你涂就是了。”叶楚然念叨了几句，不无遗憾的说，“别全涂了，你给我留点地，晒黑了才叫男人味。”
“还留点地。”秦川听着想笑，收敛了神色认真说：“我给你留几条缝，在海岛暴晒几天，晒成黑白条纹，远远一看和纹了钢琴谱一样，你就是整个节目里最有排。”
秦川说着，随手比划了几个社会纹身哥常做的土味姿势，张牙舞爪的浮夸，和他向来沉稳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滑稽的要命。
叶楚然欣赏了秦川的倾情演绎，憋笑憋的很难受。
察觉到秦川眼里的笑意和纵容，叶楚然突然反应过来，秦川这是在戏弄他，怒道：“你敢！”
他抢过秦川手上的小瓶防晒霜，在秦川左右脸颊上各画了三条杠。
防晒霜r-u.液晕开，逐渐扩散成一大片r-u白色。
“这猫糊了，真的丑。”叶楚然将防晒霜涂的到处都是，恶作剧得逞了，他十分得意，见秦川一脸淡定，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好歹给点反应啊。
叶楚然腮帮子鼓起来，捏了几下秦川的脸颊，大仇得报的提醒：“你之前趁我睡着，在我脸上用水性笔画了三条杠，还记得吗？”
秦川点头：“记得，很可爱。”
叶楚然：“……可爱你大爷，大哥不想听见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