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丹房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祝弈君闪身挤了进来。
“你进来作甚?”宁致拧眉道。
祝弈君绷着下颌线,缓步上前,目光在触及宁致紧皱的眉宇时,眉心也跟着一皱,“若我早知会有今日,当初说什么我也会先把玄诚道人给杀了!”
他的声音极为平静,但语气里透出来的杀意却是不容忽视。
听的一旁的玄诚道人打了个激灵,连声喊冤道:“君小姐,你这可就冤枉贫道了,贫道当日不过——”
“闭嘴!”宁致厉喝了一声,冷厉的目光盯着祝弈君,见他眉目坚定,紧皱成川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想留下来?”
祝弈君抿唇点头。
“想留下直说便是,何必吓唬道人,道人胆子小,那经得住你这般吓唬?”
说罢,他牵着祝弈君黏满冷汗的手,来到案桌前,撩.开衣摆坐下,把人搂在怀中,“是舍不得我?嗯?”
祝弈君瞥了张望的玄诚道人一眼,待玄诚道人进了耳室,这才抬起双手捧着宁致的脸,额头相抵,低声道:“几月前,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和尚手中抢过来,还没高兴几日,你又迷上了炼丹,为此还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阿勉,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我没法忍受长时间与你分离,便是俩人只隔着一堵门,我也忍受不了。”
说完,他倾身在宁致的唇上浅啄了一口,隐忍道:“阿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恨不能杀光所有能入你眼的人,亦或毁灭所有吸引你注意的东西。”最好是把你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
“但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不高兴,所以我拼命压制心底所有让你不高兴的想法。”
宁致听完他的话,若有所思的道:“炼丹很幸苦的。”
“我不怕,只要能跟在你身边。”
“若炼丹失败,我会发脾气的。”
“没关系,你或生气,或开心,我都一样喜欢你。”
宁致轻笑了一声,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擒住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
九月天凉,皇帝准备启程回京。
临别前一天,他单独传召宁致,意欲召宁致回京。
宁致不想回京,皇帝便暗示想带玄诚道人回京。
玄诚道人就一江湖骗子,宁致还用得着他,不太想放人。
皇帝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漫天的霞光,道:“皇弟,你觉得朕这些年待你如何?”
“自是不用说,待臣弟如亲子一般亲厚。”
“既是如此,皇兄只是向你讨个人,皇弟何故拒绝?”
“这……”宁致迟疑了一下,道:“玄诚道人乃不世高人,脾气古怪,臣弟得问过他的意见才行。”
“这不妨事,玄诚道人那边由朕来说,你且说同意不同意即可。”
宁致看着皇帝显然年轻了不少的脸,心中感慨,长生,于皇帝来说,不管真假,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也没想到皇帝会把美颜丹的功劳按在玄诚道人身上,不过想想也是,萧勉是皇帝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没人比皇帝更清楚,与其相信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有一手炼丹术,还不如相信美颜丹是出自‘高人’之手。
“那请皇兄准许臣弟与玄诚道人告个别,并允许臣弟去京城看望玄诚道人。”
皇帝转过身,满意的笑道:“允。”
出了清和殿,宁致正打算去找玄诚,并吩咐他一些事,不想却备迎面走来的祝东骏给拦住了去路。
祝东骏此时着一身绯红色官服,腰佩金饰剑,脚蹬长勒乌皮靴,衬得他正气凛然。
他一手扶剑,一手垂在身侧,道::“宁王,堂堂正正与我打一场,不能仗势欺人,也不许耍y-in招,赢了我,我就承认你是我姐夫。”
“你不承认,你阿姐也是我的。”宁致喜欢逗他,哪里会如他的意?
“你……你不要脸。”
“哦?”宁致摸着自己的脸蛋,“本王就不要脸了,你待如何?”
“……”祝东骏被宁致的不要脸给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嘤嘤嘤地跑去找他阿姐告状,说宁王欺负他。
祝弈君头疼的扶额,“阿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仗着阿勉性子好,总是去挑衅他。”
“……”祝东骏不可思议道:“骗子,你上次说我最重要的,原来你只是在哄我,怪不得老话说嫁出去的阿姐泼出去的水,你这心都偏的没边儿了。”
祝弈君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说话呢!”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祝东骏摸着脑袋哼了一声,道:“阿姐现在还没嫁给宁王,就这般向着他,待你嫁出去了,心里哪还有阿弟我的位置,不行,这次你得随我回京,不然你就真成宁王一个人的了。”
“别闹!”
“我不是在闹,我是说认真的。”
两‘姐弟’为了回不回京一事,争论了一宿。
直到天明,皇帝起驾回京,祝东骏都没能劝服他阿姐,只得恨恨地离开。
皇帝带着他的后妃、太后和一众大臣走了,宁致与太后告别时,无视玄诚道人幽怨的小眼神,带着队伍也出发了。
这次他不急着回江南,他让大队伍先回去,自己带着祝弈君各地游玩,直至深冬,京城传来消息说镇南王回京了,俩人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京。
一入京城南门,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宁致和祝弈君在城南分开,祝弈君回镇南王府,他则直接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