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吾似笑非笑的斜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想走的留不住,留下的也撵不走,你说是吧三儿?”

原十三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咬牙切齿回道:“不劳您撵,我自个儿走。”

见这原老虎又要燥,林西吾赶紧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装傻:“有我撑腰谁敢撵?”

本来绷着脸要生气的原十三,听见他装腔作势的语气,顿时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哈哈,找你撑腰还不如找殿下。”

说起连逸,林西吾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你府里埋的竹酒还有没了?”

“有,去我家让你喝个痛快!”原十三扯开搭在肩膀上的胳膊,牵着林西吾的手腕往原府走。

大概是因为府里有个女主人,原府要比将军府显得有人气多了。虽然格局没多大变化,但是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绿植让人看着很是舒心。

林西吾从手上拎的油纸袋里拿了块玫瑰糖丢嘴里,酸的牙疼:“哎,连糖都是酸的。”

“糖是酸的?不该啊,记得那家的糖最香甜了。”原十三伸手拿了块放嘴里,熟悉的甜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是甜的。”

孤家寡人的李将军咋吧下嘴:“恩,那就是我心酸。”

原十三更愣了,心酸?

不理会身后呆愣着的原十三,林西吾自顾自的朝前走。毕竟原府是他第二熟的地方,闭着眼都能摸清哪儿是哪儿。

第一熟是王宫,在里面可以倒走不看路。

这样想发现,他自个儿的府邸勉强算是排第三,林西吾更心酸了,喉咙里都开始冒酸气儿。

径直走到假山旁的柳树跟前,捋捋袖子,拿起放在一旁的花铲准备刨酒坛。

“相公?”

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西吾反应极快的蹭掉手上拿铲时沾的泥土,转身时面上已经挂上了暖如旭日的笑容。

微颔首,声音沙哑低沉:“弟妹好。”

话落便见身穿浅青色儒裙,头上梳着妇人髻的姑娘朝自己盈盈一拜:“将军好~”

林西吾含笑点头,这姑娘模样生的怪好看,说话间楚楚动人,和原十三站一起还挺般配的。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看起来很熟悉,特别是那双眼。

原十三见林西吾来回打量黄雪月,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你来做什么?”

黄雪月委屈的抿嘴,垂眸道:“方才听管家说大人回来了,便想着过来问问您吃不吃银耳莲子羹,刚做好的,晚上喝着舒服。”

林西吾听到后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啧,口水也是酸的。

本要拒绝的原十三眼尾瞥到正揉肚子的林西吾,暗自好笑。再看向黄雪月时,语气微冷:“让下人送过来就好,你先回去歇着罢。”

黄雪月面上委屈更浓,张嘴似要反驳,却又不甘的应声‘是’离开。

等弟妹离开后,林西吾拿铲子卖力的刨坑,边刨边教导自家不懂事的孩子:“三儿你这样可不行啊,对弟妹得温柔点儿。”

原十三坐在石凳上,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哦?怎么温柔?”

顺利的刨出一个带有新鲜泥土芬芳的酒坛,林西吾享受的闻了闻然后接着刨:“这个旁人教不会你,你得自己领悟。”

见走前剩的五坛酒一坛不少的待在坑里,林西吾惊讶的回头:“我走后你俩没喝过这酒?”

月白色锦袍ji-an上了不少泥点,头顶发间也有小块泥巴沾在上边,偏偏本人还不自知。

看着真是……原十三托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应该用可爱来形容。

“哎,回神了啊,回神!”他伸手在神游天外的某人眼前晃了晃。

难道是他说话声音难听?所以原十三才会和他聊着聊着就跑神?

衣袍下摆已然脏的不成样子,林西吾索x_i,ng直接抱着酒坛往身上蹭:“三坛够我们喝了,剩下的留着下次喝,让我先穿你件衣袍吧三儿,脏着衣服喝酒没情调。”

原十三见他本来干净的衣袍已然脏的不成样子,颇为嫌弃的撇嘴,冷哼一声起身,去给他拿衣袍。

“……”下人就在旁边,唉,罢了。

把手就着衣袍蹭干净,揭开酒封便闻见一股冷洌的酒香,还夹杂着柳枝和竹子的清香。

暗红色的酒坛里是五个一掌高的竹筒,竹筒里才是他们酿的清酒。这法子还是阿姊教的,据说他娘就是用这竹酒俘获了他爹的胃。

这些酒足够他二人喝的烂醉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解忧愁。

月上柳梢头。

林西吾里面穿着自个儿白色中衣,外面套着原十三的绯色衣袍,后背上还有道拙劣的缝补痕迹。

他纠结了两杯酒的时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衣服都破成这样儿了,你怎么还留着?”

原十三解了抹额搁一旁:“想留便留着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若是原十三口中说出,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记得他领了军令状准备去塞北的前一日,原十三穿着这身衣袍杀到了将军府,说他若是执意要去塞北,那就从他身上踏过去。踏倒是没踏,就是两人过招时不小心把他衣服给撕坏了。

当时原十三又气又怒的把外袍脱了扔他身上,非说李将军这是要跟他割袍断义。

李将军无奈,只好熬夜把这衣服缝好派人送了过去。

越想越乐,林西吾偏头看向原十三,笑道:“回白以后可不要同我说什么割袍断义了啊。”

原十三晃晃竹筒,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眉毛一挑:“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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