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红跟在南宫祁身后,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因牡丹在一旁只能闭上嘴巴。
正如她担心的,南宫祁刚走到待客厅子门外,还没踏进里面,谢氏就大声怒道:“跪下!
”
谢氏已经从道士口中确认了,南宫祁就是那个不祥之人,会给他们带来厄运,也难怪自从南宫祁回府后,府里就不平静了。
当然,谢氏主动忽略了府里的不平静皆因黄氏在其中动了手脚,也不能说忽略,其实她也很清楚这点,不过她还是把造成不稳定的责任推到南宫祁一个人的头上,她觉得道士有一点说得很对,事情都是因为南宫祁的归来才发生的,这点绝对不会有错!
在碧红急红的视线下,南宫祁进门口就缓缓跪下,还朝谢氏磕了个头。
“祖母,孙儿给你请安了。”他只提自己跪下磕头是请安,不提谢氏先主动让他跪下,他也没问谢氏是否能站起来,说完后就主动起身。
“你!”谢氏一手指着南宫祁,一手捂住胸口,好像很难受似的。
南宫祁“关怀”道:“难道祖母有心疾?孙儿这就给您去请大夫。”
话毕,转身。
“站住!”谢氏恨南宫祁咒骂她有心疾,语气更是难听,“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谢氏本来还不完全相信道士说的话,现在却是十足十相信了,只要想到南宫祁想气死她,便是南宫祁克死她。
南宫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装疯卖傻道:“祖母这话的意思,孙儿可是不懂。”
“你都能考到探花郎,怎么会……”原先谢氏还觉得南宫祁考到探花郎是好事,现在只觉得是讽刺。
她不禁想:为何探花郎不是南宫泰重而是南宫祁?要是南宫泰重就好了!
黄氏不知道谢氏此刻的想法,要知道,她就得笑了,可惜她不知,还觉得谢氏和南宫祁废话一大堆却没有说到重点。
“娘,现在不是说祁哥儿不孝的事。”黄氏往道士的方向努努嘴,暗示谢氏该对南宫祁说道士说的话了。
谢氏看到道士也清醒过来了,她放下双手交叠在双腿之上,摆出一副既端庄又庄严的模样,道:“祁哥儿,你可知大师说了什么?”
南宫祁“坦诚”道:“不知道。孙儿刚来,没听到大师说了什么,祖母也没告诉孙儿,所以孙儿不知道!”
他的话虽气人,但是偏偏很有道理,谢氏想指责他这种态度却不知从何问责。
道士暗暗打量南宫祁,心中叹道这样的人可惜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很出色,尚书府的嫡母才容不下他。
黄氏佯装咳嗽两声,对南宫祁不以为然道:“祁哥儿,对祖母好好说话,你这样子像什么!”
黄氏可不管南宫祁的话是对是错,反正她那捏住的是南宫祁的态度,她说南宫祁的态度不对,南宫祁的态度便是不对,有本事南宫祁就跟她叫骂,这样更好,她就有正当理由责罚南宫祁了!
黄氏帮谢氏略略教训了南宫祁一下,为谢氏挽救了面子,谢氏对黄氏的好感上升了一点点。
“祁哥儿,大师说……”
谢氏几乎是照搬道士的话,说了一大堆,南宫祁总结下来只有一句话:他是灾星,出生后害死了亲母,回来后克死了嫡兄,就连碧溪的水灾也是因他回京冲撞了皇族的龙气,给夏晋带来火难。
绝,绝啊!
南宫祁没想到黄氏竟让道士把他的不祥上升到给整个国家带来灾害,一旦这些话传出去,就算南宫洪仁有心保他,皇族、大臣和居住在京城的百姓也容不下他!
南宫祁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黄氏了,没想到黄氏却时不时给他带来了“惊喜”,让他觉得生活就是要这样才充满乐趣,否则一面倒算什么挑战。
这个算计称得上不错了,只可惜黄氏漏算了一点,他非常不是灾星、命中带煞,还是帝皇辅星,是皇帝都想要争夺的贵命之人,只怕这番话传出去最生气要算现在住在皇宫的那位主子了!
“胡说八道!”南宫洪仁一边走进来,嘴里大声苛斥,双眼还瞪着厅里的唯一的外人——说南宫祁是灾星的道士。
那个道士早听说兵部尚书以前是个将军,身上煞气重,而且他一定会保南宫祁,可就算如此,看见南宫洪仁死瞪着他,他的双腿还是有些发软。
他非常庆幸自己是坐着的,要是站着,只怕现在已经站不稳,要瘫下了。
南宫洪仁比预计中的早回来,黄氏惊觉自己中计了,南宫祁之前一直在拖延时间,故意拖
到南宫洪仁回来,南宫洪仁回来了,有他保护,她们想对南宫祁下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幸好她也没打算依靠谢氏把南宫祁打死了,她的重点在“南宫祁冲撞了皇族龙气,给夏晋带来灾难”,只要这句话传出去,皇族就不会让南宫祁有活命的机会了,就算有南宫洪仁的保护,南宫洪仁大不过皇帝,他拼了命也不可能保住南宫祁!
只可惜她本来还想借谢氏的手在南宫祁死之前让他吃点苦头,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南宫洪仁镇住场子后,对道士恶狠狠道:“你可知这是一品官员兵部尚书的府邸?谁让你有这胆子到我这儿胡说八道的!”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道士还是吓得抖了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