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夏今天领了跟踪的任务,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到了傍晚终于把万货商行五十四个人的住处全部摸清楚了。
汪大夏在鼓楼西斜街的暗桩里,在地图上标记了五十四处地点,安排人手,赘布置开了,任务有了进展。
今天立秋,贴秋膘,汪大夏累极,也想吃顿好的补一补。可是丁巫现在不做饭,回家吃饭父亲汪千户又唠唠叨叨个没完、幼弟汪大秋整天吵着找母亲吴氏哭哭啼啼,想安静吃顿饭都不可能,于是就近找了个酒楼对付。
结果,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青衣孝髻,肩上背着一个药袋。尤其是白色的孝髻尤其显眼,加上这是离甜水巷最近的酒楼,他当即就觉得是魏采薇。
魏采薇的举动很奇怪,她背对着门后,一步步的倒退,好像十分警惕的样子。
大雨磅礴,汪大夏听不到酒楼里的动静,但本能的觉得魏采薇遇到了麻烦。
为了跑的更快,汪大夏当即扔了雨伞,往酒楼门口猛地冲过去,大雨就像泼水似的,瞬间浇透了衣服,汪大夏到了门口,正好看见一把椅子朝着魏采薇砸过来,他一个跳跃,从后面抱住了魏采薇,就地旋转,用脊背护着她。
感觉右肩猛地一疼,椅子擦着他的肩膀,飞进了大雨中。
汪大夏这才看见,魏采薇手里居然握着一根细长的三棱锥刺!
锥刺的手柄是雨伞的把手。
她刚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汪大夏将魏采薇护在身后,问魏采薇:“他们欺负你了?”
魏采薇指着粉襕衫、眼镜男和五短男说道:“这三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着我的面,骂我是荡/妇,这个矬子还想伸腿把我绊倒,被我用雨伞戳了脚,他朝我扔椅子报复。”
汪大夏听了,眼神都变了,当即杀气腾腾。
身为北城四害,汪大夏“成名已久”,在北城横着走的人物,不好惹。
举着椅子防身的粉襕衫当即吓得双手一松,椅子正好砸在自己的脚上,疼得跳脚。
汪大夏飞起一脚,先踢飞了眼镜男,眼镜男砸在一张酒桌上,眼镜也飞走了,砸在地上,西洋玻璃镜片碎了一地。
汪大夏紧接着提起粉襕衫的衣领,将他提得双脚离地,然后挥着胳膊一轮,将粉襕衫砸在正想逃跑的五短男身上。
哎哟!
两个男人砸在了一起,当即和眼镜男一起在地上翻滚呻/吟着,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荡/妇羞辱和欺软怕硬都是北城键盘侠们的本能。随着地上的声声惨叫,围观食客们害怕被殃及池鱼,纷纷夺路而逃,有的连雨伞都来不及的拿。
酒楼柜台掌柜慌忙过去追人,“喂,还没给钱呢!”
“记在账上,明日再给!”
经常来的食客还能记得住是谁,但陌生面孔掌柜不记得,于是掌柜连同伙计们都追出去要钱,尽量减少损失。
刚刚还热闹的酒楼瞬间差不多人去楼空。
魏采薇刚才紧张应对,肚子还饿着,此时精疲力竭,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右手还是握着锥刺的把手,不肯松开。
看到魏采薇警惕的样子,便知她刚才都受了些什么委屈、被什么不堪的污言秽语辱骂。
三个男人当众欺负一个女人,而偌大一个酒楼,无人为她说话,逼得她抽出雨伞里的暗器护身。
汪大夏怒火中烧,当即将滚在地上的三个男人拖了出去,先逼问了姓名、来历,原来这三人都是读书人,顺天府府学的学子,其中眼镜男还有秀才的功名。
汪大夏冷冷道:“好一个读书人,老子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你们三个也牢牢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一切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言罢,汪大夏拿出刀,将他们的衣服割得稀碎,一个个布片被大雨冲到了排水渠里,瞬间光溜溜的,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给他们留!
汪大夏将这三人的手用绳子栓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将他们三人驱赶到了大雨中,还从隔壁乐器行里买了个大铜锣,一边一敲一边大声吼道:
“各位街坊领居快来看啦!来看衣冠qín_shòu们没有了衣冠遮掩,显出原形,是个什么龌龊猥琐的样子!免费看,不要钱,不看白不看啦!”
三个猥琐男当众羞辱魏采薇,汪大夏发誓要他们千倍、万倍的奉还。
汪大夏深知,如果这次轻轻放过这三个欺负魏采薇的人,不给与严惩,让所有人都长记性的话,那么将来魏采薇会被更多人欺负、羞辱。
因为同样是弱势的群体,欺负老人和小孩会承受道德和舆论的谴责,但是一个女人若被扣上了“荡/妇”的帽子,就不一样了,谁都可以合情合理的踩荡/妇一脚,唾弃她、侮辱她、甚至动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