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休,百转千回,歌虽止,余音兀自绕梁不绝。

朱弦抚掌,连连赞道:“难怪五爷夸赞,果然是好。”

朝歌怯生生地道:“许久不练,退步了许多,还请奶奶勿怪。”

朱弦微笑不语,又问暮舞:”朝歌善歌,你名暮舞,那该是善舞了?

“是,”暮舞道,“奴原是寻芳园的舞姬,去岁五爷寿辰,奴跟着班主进府为五爷贺寿献舞,五爷多看了奴几眼,三爷就把我买下来送给了五爷。”

谢昆送的?他和谢冕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朱弦觉得有意思极了,朝歌是谢昕送的,暮舞是谢昆送的。谢冕在女色上的名声本就不好,他的姐姐兄长却还都乐意给他塞人。对了,差点忘了,她和他的亲事也是大嫂丁氏一手促成的。

那么谢冕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不管是朝歌还是暮舞,都不是他主动要的,可他也没有拒绝。

只是……“五爷怎么会想不起你们?”

朝歌和暮舞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还是朝歌开口道:“五爷已经许久没有回过思齐院了,听说……”她有些迟疑地看了下朱弦,见朱弦一副悠闲自在等着她说下去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开口道,“五爷常年住在流芳阁。”

流芳阁,那是什么地方?看朝歌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不好的所在。朱弦疑惑地看向朱妈妈。

朱妈妈脸色微变:“奶奶,那不是什么好所在,朝歌姑娘也许是弄错了。”

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朝歌目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不好再说。耳边只听得朱弦的声音又问道:“西跨院的那位又是什么来历?”

那位总是谢冕主动带回来的吧,当年直接导致了谢家与孔家的退婚。可奇怪的是,谢冕人都带回来了,却并没有给那女子名分,孩子也没上族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人住了进来。

朝歌和暮舞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

朱弦见问不出什么,赏了朝歌和暮舞一人一对赤金镶珠耳钉,打发她们退了下去。两个美姬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五奶奶到底年轻,脾气似乎很好的模样。

朱妈妈跟着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笑着对朱弦道:“奶奶,思齐院的下人要来拜见你。”

朱弦心知她刚刚是去敲打两个美姬,也不在意,闻言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道:“妈妈,有你管束他们就成。我累了,可不想见他们。”身为思齐院的女主人,自然要负责起管理小院仆妇的职责。但朱弦连着折腾下来,早就疲累不堪,又在朱妈妈面前,忍不住撒起娇来。

朱妈妈哄她:“他们等了一个早上了,您好歹见一见。回头就可以休息了。”

朱弦当然知道这些事避免不了,笑吟吟地看着朱妈妈,笑容狡黠:“我去见这些人可以,你得告诉我流芳阁究竟是什么地方。”

朱妈妈失笑:“我的小祖宗,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拿乔起来。”

朱弦扬眉问:“你说不说?”

朱妈妈见她狡黠含笑,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爱得不行,哪舍得拒绝她:“您想知道的事,就算我们想瞒着,也从没瞒得过您啊。只不过那是爷们取乐的地方,怕说出来污了您的耳。”

朱弦明白过来,不由红了脸。心里却有些好奇:那个对自己的美色都无动于衷的家伙,真的会在那种地方就换了一副模样,如鱼得水,逍遥快活吗?

朱妈妈陪着她去见一院子的仆妇。

除了东西跨院里服侍的下人外,其余下人都过来了,以黄鹂、白鹭为首,另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粗使丫鬟,两个看门婆子,两个杂役婆子。朱弦大概问了问每人的名字、职责,朱妈妈又勉励并敲打了几句,这才叫八角散了赏钱。

这边才散去,便看到屋外人影晃动,八角出去看了下,高兴地向她禀道:“奶奶,鲁妈妈和石竹过来复命了。”

朱弦面上一喜,忙道:“快让她们进来。”

新人成婚,新娘子的嫁妆是要提前一天送到男家,陈列在堂前供人观看的。鲁妈妈和石竹便负责过来看守并交接嫁妆。婚礼结束,鲁妈妈和石竹还要负责清点并将嫁妆入库,忙到现在才有空过来见朱弦。

鲁妈妈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实则十分精明能干。她是朱弦的祖母丁太夫人为朱弦精心挑选的陪房,专门管着朱弦的库房和陪嫁。

石竹则是朱弦几个丫鬟中最稳重缜密的一个,行事素有章法,在朱弦几个大丫鬟之中虽然排行最末,却素得朱弦倚重。

朱弦问了嫁妆的情况,笑着向两人道了“辛苦”,一人赏了她们一对珠花,一对金锞子,放了两人一天假,让她们先回去休息。

朱妈妈看时辰不早,转身去小厨房看白芷那里忙得怎么样了。

喧闹散去,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因昨晚睡得不踏实,朱弦有些犯困,斜撑在扶手上托腮假寐。

三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她的模样,有些迟疑。

朱弦若有所觉,睁开眼来:“什么事?”

三七道:“您上午让我打听的事有些眉目了。”

朱弦精神一振:三七当真找到了秋韶院和鱼郎?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柳永《凤栖梧》

下章终于可以穿回去祸害鱼郎了,激动。

第10章 一穿

三七道:“秋韶院是周夫人住的院子。”

朱弦愕然:周夫人,是她想的那个周夫人吗?谢冕的母亲,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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