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浅自然不好说是要把她的骡子托付给沈大人送回冯家铺子,只说,“女儿刚才是在外头感谢沈公子,谢谢他把骡子借给我们驮着表哥来了这儿,不然光凭我和二妹,只怕还要耽搁一会儿。”

听到叶清浅这话,叶清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叶夫人看了她一眼,而后有些苦口婆心地对叶清浅道,“浅浅啊,不是娘要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一言一行都要多加注意。不管王公子、还是李公子的,于你来说那都是外男,与外男独处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娘说的是,浅浅记住了。”

叶夫人其实在等着叶清浅辩驳,她是巴不得叶清浅与她争论,名声有污又不孝顺的姑娘,待再过几个月叶清浅及笄,她给寻了什么亲事,旁人都不会在她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叶清浅居然这样乖巧,把她噎得一时无言。

正巧这时,方玉柔给沈斌探完了脉,叶夫人也没心思理会叶清浅了,只急着发问,“方大夫,我家小斌怎么样了?”

没有太多耐心的方玉柔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死不了’三个字,但她还是要名声的,“我不是和你们说过的吗?他的身子是不可以劳累的。”最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什么事,吃几副药就行了。”

一边说着,方玉柔一边拿起了笔,写完之后,稍微晾了一晾,就把药方递给了叶夫人,“去抓药吧。多抓几副回去,下回要是还是和今天状况一样的话,也不用特意把人送过来了,把药煎好了给他灌下去就行。”

“真的?谢谢方大夫,还是您医术高明。”沈斌三天两头地犯病,见天地往医馆里头送确实也不是回事,诊金虽然不多,但长久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本来沈斌出生之前,他们沈家还是有些小富贵的,自沈斌出生之后,她哥哥家的日子就难了不少。

“嗯。”方玉柔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铺子里头的伙计见叶清浅拿了药方去药柜那儿抓药了,忙过来问方玉柔,“方大夫,能给下一个看诊了吗?”

若是平常,方玉柔看完前头一个,在看后一个之前,中间必然是要休息一下的,可她不想见叶夫人她们,于是点了点头,“嗯。”

伙计的忙让叶夫人她们带着沈斌走,把方大夫跟前给病人坐的位置让出来,叶清音突然开了口,“方大夫,我表哥还没醒呢,你怎么能让我们走呢?”

“别乱说话。”叶夫人轻拍了叶清音的胳膊一记,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她关心的,“方大夫,我们家小斌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方玉柔抬眸看了她们一眼,皱了皱眉,她刚才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转向略有些为难的伙计道,“等他的药抓来了,去里头煎一副给他服下。”

有些人只是偶尔生病,是以家中并未备下药罐。就算是沈斌这样经常犯病的,也不至于天天把药罐随身携带,这样的情况之下,药铺里头就有了专门代为煎药的地方。

伙计一听方大夫的吩咐,面上有些喜色,因为这个代煎是要收铜板的,谁煎的药谁拿,作为药铺里头的伙计,煎个药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关于这一点,叶夫人自然也是知晓的,本来叶清浅和她要抓药的银子,叶夫人就要已经心疼地不得了了,这会儿煎药收的虽然不是银子,但铜板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花一个就少一个的。叶夫人有些不想给,但她和叶清音都是不会煎药的。

感觉到叶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叶清浅顿时明白了她心所想,于是主动道,“娘,如果您不怕浅浅把表哥的药煎坏的话,煎药的事就交给浅浅吧。”

叶夫人本来确实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她看着伙计煎药的动作也不是太难的样子,也就是挥挥扇子的事儿,可这会儿听叶清浅这么一说,她突然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和煎药要付的铜板相比,用银子买的药材自然贵重很多。要是为了省那几个铜板,弄坏了一副药,那才是得不偿失。

“没用的东西。”叶夫人轻声骂了句,然后数了十来个铜板,递给了伙计。

煎药的事儿,叶夫人不大懂,本想问伙计大约多少时间能好,伙计却给她说了一通文火武火的,让她且耐心等等。

叶夫人和叶清音,那都是闲惯了的,或者应该这样说,叶夫人自己是闲惯了的,也习惯看着叶清音闲着,但是叶清浅也闲着,叶夫人就越看越觉得不舒服了。

“明知道这回出门在外的时间不短,你怎么不想着把绣棚随身带着呢?”叶夫人这话说得突然,叶清浅一时间还没有能反应过来。

直到叶夫人又说,“你看看你现在,戳在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傻站着,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晚上回去不知道又要耗多少灯油。”

这下子,叶夫人在说什么,叶清浅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看她没事情做,她难受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火急火燎地让她一块儿帮忙把沈斌送到药铺里头来。要是当时她还记得绣棚的事,只怕叶夫人也是有话说的,至于说什么,叶清浅不想深虑,反正不会是好话就是了。

“叶夫人,既然这儿没有我什么事,那不然我先家去?”省的让她看了碍眼。

叶夫人却不放心叶清浅一个人走,谁知道她说是回去了,其实会跑去哪里?再说了,小斌一会儿醒了,也需要她搭把手给送回家的。

想到这里,叶夫人的眼珠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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