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任务对象还不赖嘛。
——微小的感激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就被大英雄粗糙的野生照顾方式磨得一干二净。
“你吃得太少啦里格,身为男子汉却长得这么小只,哪会有女人看上你啊。”
库丘林笑嘻嘻地往小个子车夫嘴里塞肉,伴随着少年“里格”凄惨的哀嚎,肉沫从鼻孔里呛出来。
只要食物或者酒经过枪兵的手落入她口中,十次有六次被呛到,三次吃出虫子,还有一次拉肚子卧床不起三天。
还有什么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被天上飞的怪鸟群扔粪蛋,敏捷a的骑士顺利躲过了,只有不敢暴露超能力的她被埋在粪堆里;好端端的结伴走在路上,突如其来一场飓风,四周树木纹丝不动,只有库丘林和她被吹飞……
——人为或非人为,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一百件也有几十件。
这一切,都在那个闪闪发亮的幸运e上,找到了答案。
绘梨香与骑士,隔着弥散的尘雾隔空相望。因为喜悦与感动,在蓝色枪兵惊异的注视下,小姑娘漂亮的金眸里蓄起泪花。
终于不用勉强自己和幸运e做朋友了!
这个智障就从来没捡回过不毒的蘑菇!
决定了,开战后第一个就把你淘汰,绝不让非气沾染到本大人重铸的欧皇金身上!
这番冷酷无情的内心活动并没有传递给库丘林,他竟一时间被难波绘梨香娇小可爱的外表和隐忍的泪水所迷惑,枪尖微颤,总体上还算善良的骑士尴尬地挠了挠头,狠厉的语气略微松融:
“啊?你怎么哭了,被吓坏了?——别哭啊,老子不主动打小女孩的——呸,地上那些不算!”
试图安慰小姑娘的库丘林越描越黑,当他发现“被他吓哭”的黑发少女越哭越厉害,哭到表情都扭曲时,终于没忍住胸中莫名的亲切感,语无伦次下失言乱了阵脚:
“哎,我说你,我又没说要来取你性命,就嘴上威胁下你急什么,er就让我来打探下敌情……”
“lancer!”
角落里传来忍无可忍的怒叱。
库丘林怔住了,他神情古怪地看了眼自己拿枪的手——那实在不像要战斗的——欲盖弥彰地重新摆好姿势。
忠诚度极高的枪兵,显然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因为敌人的几滴泪水抖露御主的计划,他锐利的眸光再度望向还在哭的小姑娘,却依然没有发觉魅惑魔术的痕迹。
连梅芙的魅惑都能抵抗的光之子,想穿脑袋都没能想出其中的名堂,只能朝被迫显出身影的御主歉意地点头。
“哼。”
犹如水帘被分开,在魔术工房的一角,之前骑着扫帚消失的马尔福小姐走了隐匿的位置。她理了理衣袍,用鼻音回应了从者的致歉。灰蓝色的眼珠里写满刻在骨血里的傲慢,但与她张扬幼稚的弟弟相比,双胞胎的年长者深谙圆滑的处世之道,更擅长用柔和虚伪的假面与蛊惑人心的言辞达成胜利的目的。
美貌、睿智、野心勃勃。
绘梨香不喜欢那名弟弟,对姐姐却没有丝毫意见。
不过,当这样一位天才式的角色作为敌对方出现,喜欢讨厌没有任何意义。
绘梨香目睹着马尔福小姐站在众人目光的中心,优雅矜持的样子,好不容易咽回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这下连迹部都看不下去了,他扯了扯小姑娘的衣袖,凑过去低声道:“别装了,差不多就行。”
???
绘梨香停了停,在迹部松口气的同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哭?
麻烦的对手摊上了幸运e,再高的幸运值也得砍掉一半。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让本大人哭成狗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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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安娜·马尔福讨厌这里。
四处都流荡着令她不适的诡异魔压,这块土地属于巫师界的敌对派:以时钟塔和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魔术世家构成的,另一种魔术体系。
这里从空气到人,都仿佛肮脏的异物般,令洁癖的马尔福小姐仿佛浸泡在泥水中,心情躁郁了几天。只是想到这次前来的重要任务,才压着性子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