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正捋起袖子和扬风快递的快递小哥讨价还价：“你看看我们广阳观这个月都发这么多单了，还不能给我们便宜点儿吗？你不要欺负我们修道的不懂行，你们不给优惠的话我们找别家了啊。”
快递小哥无奈地说：“已经给你优惠价了。”
老道士说：“再优惠优惠呗，你看我们今天又要发一百件，我们可是大客户啊！”
快递小哥只能去打电话和上面商量。
小道士乖乖喊：“师叔。”
老道士点头，全然没了刚才那市侩模样，一派仙风道骨地说：“青阳回来了？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单道友刚送来一批‘防狼臭臭符’，你要不要弄几张带着？”
小道士：“……”
小道士脸庞清正，认真回答：“不用了，师叔，没有人欺负我，他们都对我很好。还有人要拉我进他们的社团，说玩什么coy？”
老道士：“……”
老道士虚心地掏出手机，点开搜索栏，搜出介绍给小道士看。
小道士恍然了悟：“原来是这样。我们穿成这样就很像在玩cospaly对吗？”
老道士点头，严肃地回答：“对的，很像。”
老道士边说边瞄着小道士的脸蛋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还是得看脸啊，他年轻时穿成这样到外面去，那些家伙都当他是骗吃骗喝的。
虽然他确实是骗吃骗喝的没错。
小道士说：“她们还说周末要我一起去参加漫展，会给钱的。师兄我要不要去啊？”
老道士忍下问出“多少钱”的冲动，轻轻颔首：“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见识见识是好事。”他还大方地掏出一百块给小道士，“到外面去身上不能没有钱。”
小道士乖乖说：“谢谢师叔。”
快递小哥回来，表示上面答应给老道士五折优惠，不能再少了。
老道士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高兴地说：“成，那就五折，我这就去把东西都拿出来。”
符纸都有非常可爱的盒子装着，这是向隔壁小巷的潘家小姑娘取的经。潘家小姑娘叫潘灵灵，是社交网站上的彩墨大师，人气非常高，玩彩墨的小清新爱好者没有不知道她的。
本来她继承的是祖上做朱砂的手艺，后来她把彩墨玩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业务已经远远超过卖朱砂赚的钱。
潘灵灵试用过广阳观新出的符纸之后十分喜爱，顺便变为广阳观灵符的忠实拥护者，给每种符纸画了q版图像作为包装，又帮老道士跑常合作的印厂把包装盒给谈下来。准备停妥后她才手把手帮老道士把网店捣腾出来，并在自己社交账号上帮忙打广告。
后果就是每次灵符上架都要用抢的。
老道士不太懂这些事，不过有钱赚他就开心。
傍晚潘灵灵过来买灵符时老道士忍不住问：“现在赚钱的门道越来越复杂了，多了个盒子这些女孩子咋就买得那么开心？”
潘灵灵说：“其实还是因为这些灵符好啊！”潘灵灵拿了老道士预留的“防狼臭臭符”，眨了眨眼，“不过包装好看的话收到的人心情会很好。这些灵符都适合女孩子用，可爱一点没错的。道长叔叔，画这些灵符的是不是女孩子啊？”
老道士摇头：“不是。”
潘灵灵“哦”地一声，失望地说：“还以为是女孩子画的，男孩子居然也这么贴心！”
老道士想到单宁长相出众，性格也好，可又要工作又要修行的，怕是没时间找对象。他灵机一动，说道：“那位道友可年轻了，长得也帅气，改天他过来了你可以来和他见个面。年轻人别整天闷在家里，要多交点朋友。我们家青阳才上高中，周末都要和朋友出去玩那什么考死普雷了。”
潘灵灵没听出老道士话外之意，但对会制符的修行者很好奇。
潘灵灵接手了祖上传下来的店，但真正登门来买朱砂的人不多，也就这两个月才有个固定客户，要不还是得靠彩墨利润撑着。
潘家祖上是做朱砂的。
以前潘家祖父的名声也很响亮，她父亲生前一直想重振潘家朱砂的名头，可惜没成功就得了癌症去世了。而兄长和堂兄他们早就不相信这些东西，已经离开西城区去外面闯荡并且小有家财，对这家破破烂烂的潘家老店不屑一顾。
潘灵灵看着手里拿到的“防狼臭臭符”。
要是接触了真正的修行者，对方会不会给自己拉点生意？
潘灵灵答应下来：“好啊，下次他过来了你给我发个消息，我正好过来挑点灵符。”
老道士眉开眼笑：“好好好，我会通知你的。”
*
单宁不晓得老道士突然想当月老。
他闭关出来后接到单朗的电话，说他周末要出来参加漫展给鱼姐姐她们拍照。单宁说：“正好我准备回家一趟，你去吧！结束后打个电话给我，到时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单朗惊讶：“哥你买车了？”
单宁说：“没有。”他理所当然地补充，“你霍哥有车。”
单朗：“……”
感觉他哥被资本家腐蚀了qaq
等等——
？？？
！！！
“哥，霍哥也要一起吗？”单朗觉得自己听到了非常了不得的事。
“对，一起。”单宁说。
“哥，这、这会不会太快了点？爸妈他们都没点心理准备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单宁说，“这年头不都流行往乡下跑，感受一下农家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