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拥而入的人把我治住了,拳脚招呼了过来。我努力的抬头,我看到他躺在床上不动了。死了吗?我的唇边是诡异的笑容。我被扔进了大牢,这次真的死定了吧。不过,无所谓,至少我为自己报了仇,至少我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老东西。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效河却在这时决堤了。看着水没入牢房,直至把牢房的墙压塌,我突然觉得我可能可以活下去的。拼了命的向上游,可是哪里是尽头?
声音,好吵。我不耐的睁眼,然后就愣住了。我没死?我居然真的没死?
“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身边有一个人满是欢喜的说到。
不耐烦的转头看去,是一个看去三十多岁的男子,穿著半旧不新的衣裳,神色间有些憔悴,正满脸笑容的看着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易先生,你守了这孩子这么多天,总算是醒过来了。也不白费你这些日子的辛苦。”旁边有人凑过来说到,然后再看清我的模样后,神色就变了,“易先生,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口气中的意味,我听的太明白。
“易先生,不如,你把这个孩子给我如何?”那人的神色暧昧了起来,“我也不会白白夺人所爱的,自然不会亏待易先生的。”
那个叫易先生的人顿时沉下脸来,“请你离开,这是我的徒弟,我不会送给任何人。以后这话不要再让我听见。”
我冷笑著看着那个易先生,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呢。不把我给这个人,是想换得更好的价码吧。也是,这个人看去也不是什么很有钱的模样,估计拿不出那许多银钱,自然是要留到后面遇到有钱的主才卖了。只是,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倌馆的兰芝,是倌馆的头牌,我会如此轻易的被你骗吗?做梦吧!
那个人讪讪的退了出去。那个易先生转向我,温和的说道:“孩子,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笑,你会保护我。真是好拙劣的谎话。我冷冷的看他,没有言语。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你不信我没关系。只是,你的病要好好养才行。住在这里的时候,如果有人说起,你就说是我的徒弟。这样,我才好保护你。”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看着他离开,我冷冷的问道。
他的背影一顿,“我不想从你那得到什么,我只是想救你罢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但是我需要休养却是事实。我决定住下来,反正他自己愿意养我,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走着瞧吧!
慢慢的我知道,他叫易璩,因为我不说我的名字,他想了许久,和我商量道:“既然你不愿说你的名字,我也不能总叫你喂,孩子,之类的。别人听了也会起疑的。你和我暂住的时候我就叫你常欢如何?人生苦短,不若常欢言。姓呢,就随我,姓易,易常欢,这个名字,可好?”
人生苦短,不若常欢言。我在心底默念著这句话,这话,说来容易,做来何其难?我沉默著。
“你不说不好,那么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常欢?”他说到,带着笑容,很真,但我不愿去相信。
撇开脸不去看他。
他却是不以为意,笑着进进出出为我忙着。扭头看他,左腿拖着,吃力的行走著,单薄的身影看去一点也不可靠。
再好了些,可以起身了。听说他靠四处游走为人写字为生,如今为了我在这里竟待了一个月了。默默的起身,找到他摆摊的地方,他耐心的在为人写信。见了我,笑着向我招手。
别扭的转过身去,我回了住处。
他开始教我写字,不管我爱听不听的。他很耐心的和我说着那些我从未听过的诗书,似乎我真的是他的徒弟一般。
他似乎真的对我没有任何目的。我知道的,背地里,有好些人想向他买我,可全被他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好傻的人,卖了我,他可以得好多钱的。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想着。
夜里,恶梦再次造访。我呻吟着,想要逃走。可是,是谁,为什么要拉住我?不,不,让我走。我哭叫起来。
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我,“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啊。常欢,醒醒,你在做梦呢。不要怕,常欢。”
絮絮叨叨的低语,如此的让人贪念。我睁开泪眼,正对上他温和的笑,担忧的眼。这个怀抱,几次帮我脱离恶梦的怀抱,是他。伏在他怀里,我无声的痛哭。他只是轻轻的拍着我,抱着我轻轻的晃着,口中喃喃的说着,没事的,不用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