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前后总共五日,待得第二日,宫中仍有赐宴,只阴月不用再登云台问占,宴散后,阴月携左右侍婢未直接回自己殿中,而是绕道再上云台。她早早的便选好了时辰,这会儿离占问的好时机尚有一刻辰光,立于水镜前的阴月双手轻贴下腹,借着深呼吸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对于腹中的孩子,无论是她还是六道都寄于了厚望,如无意外,这将是阴月皇朝下任的圣君魔界众生之主。此时,站在云台上的阴月,纵然一再的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她仍有轻微的呼吸急促之感。她想问的并不复杂,四年一占,问这四年的便差不多了,但她又有着天下父母共同的苦心,总想看的更远些,操心完了眼前又要操心将来,其中便包括自己孩子的终生大事。

“时辰已到。”侍女低声提醒道。

阴月闻言肃容正色遂遣散脑中一切杂念,于水镜后依礼对月跪拜,口中念念有声,待颂词吟诵完毕方才是占问。

“月神,不知我腹中孩儿将会是何模样。”

月华自水镜上方倾泻,水波渐起涟漪阵阵,随着华光散去,水镜上已然显出一番别样景象,阴月低头看时却是一愣,但见得水镜中所显示出的却是方方正正的木制窗框。云台上四周所立侍婢俱低眉垂眼不敢随间探看,自是不知阴月所见所得,阴月瞧着窗框思前想后的琢磨了片刻。

“莫非是说我儿与我一般是个树精?”

若是如此,那也不为过,阴月本体就是老树成精,其家族中但凡婚后育下的婴孩亦有以树木为本体的。阴月这么一想便觉很是说的通,何况再怎么着,自己与六道的孩子总不能是个窗框精,那脸得方成啥样啊。

“月神,不知我儿将来的姻缘落在何处?”

那水镜上光影变幻月华晕染,不消一会儿功夫又换了副景象,阴月再看时却好似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四肢僵硬,只觉胸膛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如果她没看错,水镜里那名少年不过十六岁上下,身上所着似是阴月皇朝的老冤家玄心正宗的弟子服饰,蜜色的肌肤衬得眉间一点朱砂越加鲜艳夺目,细观其形容倒是生的眉眼精致珠圆玉润,可是……

儿砸,你搞基吗?

阴月按下心头的万千思绪,以及那些有的没的浮想联翩,连着问了另一个问题,也是在她目前看来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月神,我儿将来是攻是受?”

这次的答案阴月很满意,至少她放心了,想来六道也能放心,毕竟这也算是阴月皇朝将玄心正宗压了。

“那么他二人将来生活可融洽和睦?”她继续追问。

水镜半晌没有反应,阴月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以现下玄心正宗与阴月皇朝的来往看来,就算相爱相杀她认为都很正常,但水镜却似死水般不起半点波澜。阴月跪于其后连气都不敢喘,杏眼圆睁只盯着水镜的镜面,以此以前,水月占问从未出过这般异状,便是阴月此时心里也慌乱无措起来。

就在她额角上的汗珠滚落的瞬间,水镜中的月华突然大盛,水波激荡几要迸出,阴月离的甚近,就在月华满溢的刹那,水镜四周发出清晰的迸裂声。

------待续-----

03-这是一个误会

关于这次问占的结果阴月始终都猜不透为何水镜会出现裂纹,阴月祭典是自一夕圣君时流传下来,就是那座水镜亦是古物,刀砍火焚雷劈也未见有半点损伤,怎的会在问占过程中出现此等异象?阴月实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是水镜添了裂纹还是这次关于自己儿砸将来的问占,她都需向六道说明,正好也多个与自己商量的魔。

这几日因着祭典的缘故,皇城内外皆是喜气洋洋,对于魔界妖魔而言,这可是比任何节庆都来的隆重,除上京以外,其他州府郡县也都各有欢庆活动。百姓们各寻乐子,尚能好生庆祝几日,但六道与百官们却未曾因祭典而耽误政务,相反比平日更为繁忙。比如五城兵马司负责上京外城防务,连着几日为城防之事全员戒备忙的不得归家也属寻常,臣下们尚且如此,更莫说连日里向众诸侯问政的六道了。

是以,阴月先将问占事宜按下了,只等祭典结束诸侯离京回归封地后才觑着空儿与六道提起,阴月的本意并不只是想找六道商量,她还有层意思便是想请六道去见燕赤霞。按说,她自己去寻司马三娘暗中打听亦无不可,可她与三娘自闺中时起便结下了恩怨,时光荏苒怨念越重,每每说不得三句就得炸毛,哪里还能谈儿女正经事。

“该不会是预示咱们儿砸与儿媳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六道摸着下巴思索半晌总算给了个结论。

阴月转念一想,觉着六道的猜测有几分道理,遂道:“你是想说他们太激烈?”

对于自己儿砸将来要搞基阴月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莫名的兴奋。她写了那么多文,挖了那么多坑,甚至连自己夫君六道都未能幸免于难。魔界婚嫁又从不讲究性别年岁,只要你情我愿彼此未婚未嫁情真意切即可,至于子嗣,且不说魔生漫长,就是真想要亦有旁的法子解决,哪里就拘泥于此了。

“有可能。”


状态提示: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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