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披上,言小有晃了晃身体道:“我不冷,你快穿上。”

江心没听他的,手按在他肩膀上说:“刚喝了酒,别着凉了。”

“真不用……”言小有挣扎两下就没劲了,又软软地趴了回去。

江心从身后半撑着他,站了一会儿后问:“怎么喝这么多?”

“干嘛,查岗啊,还需要我汇报一下?”言小有想到之前那群人说的关于他和江心的话,脸上又烧了起来。

江心只当他脸红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趁着言小有这会儿不太清醒,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师兄,年纪大了,经不起像年轻那会儿那么折腾。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以后都没姑娘肯嫁给你,你只能嫁人了。”

言小有一听顿时回过头:“你想死吗?”

江心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掺了三分假、七分真地说:“我愿意娶你。”

言小有一愣,嗓子里差点呛住,他咳了好几声才扭头小声道:“呵呵哒……这玩笑太冷了。”

江心笑了笑没有答话,单手环在他腰前,转身背靠栏杆站着,言小有则继续看他的车水马龙。

有些玩笑不能老开,开着开着心里就当真了。

言小有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把头埋在臂弯里,酒精的作用渐渐消退,身上躁动的热意也逐渐归于平静,他穿着两件大衣站在这里都隐隐觉得有些冷了。

江心立刻就察觉到这一点。

他看到言小有胳膊略往回缩了下,就把大衣给他裹紧了些问:“回去吧?”

“嗯。”言小有转过身准备走,可挡在他身前的江心却一侧身子,弯下腰手伸到后头环在他屁股上,再一用力竟直接将他背了起来。

“喂你干嘛?!”言小有受到了惊吓,衣服差点都掉下去,“放我下来!”

“你都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去。”江心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单手把言小有往上推了推,这时候更能感觉到他瘦得不剩多少重量,隔着冬天的衣服肋骨都把他后背膈得疼,心里更疼。

感觉到言小有还在试图挣扎,江心便用另一只手伸到脑后按在他头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半哄半劝地说:“师兄,你乖一点别乱动,抓牢我,这样我们还能早点回去。”

“……”言小有不是很服气,可身上的确使不出多少力气了,手脚和脖子都软得像被人下了“十香软筋散”,所剩不多的清醒告诉他此时再装大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最后言小有妥协了,头埋在江心脖子里轻轻地喘气。

江心这下可以放心地大步往前走去,他的步子迈得极稳,一点都颠不到身上的人。

不过,他走了一会儿却忽然轻声问:“师兄,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言小有闷头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

江心等了等,又道:“没关系,有我呢。”

脖子上的负担突然就加大了些。

江心感觉到言小有搂紧了自己,想回头看看他,可是言小有的额头却死死抵在他颈侧,让他回不了头。

江心不由停下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听听身后并没有其他动静,然后他又开始走了。

施加在脖子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卸下来。

本来……都刻意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在喝了酒之后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来。

言小有闭着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早收到他爸发来的那条信息。

从他刚回来那天告诉他爸自己回国了的事之后,他爸一直到今天才抽出空回复他。

而回复的内容却是:“你弟弟今年要高考了,有时间你帮他辅导辅导功课。”

看似和他有关的内容,其实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没有问他回国来住在哪、做什么、吃得好不好、生活还适不适应,甚至连他此刻到底在哪个城市都不关心,隔了这么多天,甚至要加上在那之前更长的时间,作为父亲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还是让他帮同父异母的弟弟辅导功课。

言小有原以为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事实上,亲人永远有这样的能力,让你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凉个透彻。

想着想着心里又难以遏制地难受起来,言小有把自己的眼睛紧紧贴在江心颈侧的皮肤上,那里暖暖得让人心里踏实,他搂紧了他就觉得自己能好过一点。

江心越走越快了。

从脖颈上最初出现那抹微薄的湿意的时候,他的心脏就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加速跳动起来。

随着潮湿的触感愈发明显,江心感觉自己的心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砰、砰,一下下打得他喉咙里又干又疼。

他清楚言小有会哭并不是因为他,但是他依然无法容忍明明自己在他的身边,还会让他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等江心终于背着言小有回到家时,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而言小有这时却已经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江心的手里有言小有房间的备用钥匙,这是经过言小有批准之后他才留下来的,为了防止言小有丢三落四,也为了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好进来找他。

现在江心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摸黑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把言小有放在床上,这才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因为担心灯光太亮会弄醒他,所以江心没敢开大灯,他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在房间里面轻手轻脚地穿梭,给言小有脱了衣服,又接水替他简单擦洗了一下,最后听他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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