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讲戏。
复杂的她不熟悉,《倩女离魂》、《牡丹亭》、《红楼梦》她要流畅地简述一遍,毫无难度。
傅慎时提着笔,是打算一边听一边记,可听着听着就跟汪先生和时砚一样入了迷,已经忘了下笔。
殷红豆有了几个听众,说起来也很带劲儿,说起杜丽娘与柳梦梅终成眷属的时候,嘴角忍不住上扬。
傅慎时眼眸里闪出一丝艳羡。
汪先生情绪起起伏伏,渐渐脱离出来之后,忙不迭抚掌叫好,催着傅慎时道:“这等六爷可要尽快写出来!”
汪先生甚至意犹未尽,又问殷红豆:“姑娘还有别的戏?”
殷红豆又说了《倩女离魂》,汪先生听得痴迷,眼眶都红了,他眨了眨眼睛站起来,自嘲道:“再不能听了,再听姑娘说下去,要耽误了正事,下一个故事,下次再听姑娘说罢。”
汪先生其实满心都惦记着殷红豆说的故事,他是真的怕耽误了事情。
傅慎时叫住汪先生道:“劳烦您去城里跑一趟,打听下侯府的消息。”
近一月来,秦氏都未过来派人找过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汪先生连忙去了。
傅慎时提笔写戏,一边写一边问:“这些戏,你从哪里听来的?”
“不是说了吗?仙人托梦。《牡丹亭》你就写仙人汤显祖,我可不敢居功折福。”
傅慎时也怕她折福,就听殷红豆的话,写了汤显祖的名字。
殷红豆起身要走,傅慎时道:“你别走,有些地方我忘了,我随时要问你。”
“我去洗碗。”
“让时砚去。”
还不等傅慎时叫时砚的名字,他自己就麻溜地去了,殷红豆又坐在了椅子上。
傅慎时写写停停,偶尔会问殷红豆一些情节发生的前后顺序。
若是旁人问,殷红豆还信,换了傅慎时来问,未免太刻意了。
殷红豆便道:“你不是过目不忘吗?我说的‘沙甸货’你记了半年,这我才说的,你怎么就忘了?”
傅慎时面不改色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过目不忘?我怎么不记得了?”
“……”
他的确没说过,但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殷红豆也知道傅慎时有意如此,也懒得跟他争辩,他问她就答。
半天过去,傅慎时写了初稿,再润色一遍,就可以拿去让戏班子排练。
两人第一天就合力完成了《牡丹亭》,傅慎时文采过人,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成品出来的时候,殷红豆虽然不太感受得到他在词曲上的造诣,但是“辞藻华丽,对白动人”这两点,她一个不懂戏曲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样就足够了。
殷红豆看着剧本有一点点成就感,她忍不住笑了,随后一想到是傅慎时写的,便道:“到底是从你笔下出来的,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名字也加上去,我的就不用了。”她又嘟哝一句:“其实没我提醒,你也一样写的出来。”
傅慎时眸光暗淡了几分,低声道:“可是只有这样,你才会跟我讲话。”
殷红豆抿了抿唇。
——
傅慎时和殷红豆第一本戏送出去之后,汪先生回来复命时,说:“二皇子养的全庆班班主看完戏跟疯了一样,他说肯定把这戏排好,还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演。”
“等竣工了,其他地方也布置好了,便可以开始,其他店铺里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汪先生汇报说:“大体上的都好了,灾民里还有一些读书人,我安排着去做账房一类,跑堂、厨子等也都安排了近百人。”
一千多灾民,能成功北上的,要么是运气非常非常好,要么是有过人之处,比如体力好、有眼色,这些人大多可用,极少老弱病残。
傅慎时忖量片刻,道:“辛苦先生了,善庄那边如何了?”
仁庄这边以后都要经营其他东西,耕地用来种植太浪费了,傅慎时让汪先生另置了庄子,以后会带一部分灾民过去造纸、种草药。
汪先生道:“这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上册了一些名单,明日便带一部分过去布置。”
殷红豆问了一句:“他们都肯?”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挪家很容易让人恐慌,尤其他们经历了灾情,更不想离开,这边也发展的很好了,只怕不好说动他们。
汪先生一笑,道:“有的世代务农,不喜欢做生意或者跑堂,倒也有一二百人愿意去。”
一二百人也很不少了,殷红豆挺意外的。
傅慎时问汪先生打没打听长兴侯府的事儿。
汪先生想起什么似的,回道:“打听了,只听说您的亲事已经退了,别的倒没听出什么来。”
秦氏已经替傅慎时退掉了和方素月的婚事,她当时派人去说退婚的时候很委婉,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不过方家看到一千两银子,语气还是软和了许多,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方家竟然收了银子答应退婚,没有大肆追究,除了傅慎时现在名声不大好,以后难得娶门当户对的妻子,再没有别的坏影响。
秦氏退掉与方家的婚事后,也没有心情去搭理这事儿,也就没有深究下去,否则以她的精明性子,追查下去,就该查到方家人已经知道方素月的心思,因为心虚才答应了退婚。
方素月回去之后还是抱着能和傅六成亲的想法,她没想到都快要下聘了,傅六还是要跟她退婚,长兴侯府的人上门的时候,她很害怕秦氏闹起来,便跟方夫人说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