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四书五经就那些,程文时文每年堆山填海,永远看不完,他也不可能天天去看那些东西。
其他的书籍他也广有涉猎,除此之外,自然会想出去走走看看。
如果大爷爷说打板子就让他下场,那他宁愿被打板子。
林中和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做孩子的时候。”
林重阳自然懂,就因为懂,所以他加倍珍惜和小伙伴们一起的时光,也尽可能地为他们创造、维护这种幸福。
可他毕竟不完全是孩子的心理,会有其他的需求。
他咬了咬牙,认认真真地道:“大爷爷,孙儿认打。”
他能感觉得到大爷爷的坚持已经出现了松动。
林中和叹了口气,“小九,你懂大爷爷的用心否?”
小九是个聪明孩子,人都说一等人用眼教,这孩子根本不必用眼,他什么都能考虑你头里。
教都不用教,是个天生的好学生。
林重阳笑道:“大爷爷,小九懂,小九有错在先,该打该罚都有章程,小九无怨言。”
外面青墨听见小少爷竟然选择挨打,哎呀,就你那个小身板,一板子就能给你拍散架,还自请二十板子呢!
他急得在外面探头探脑,后来听见林承润几个过来,赶紧哧溜过去告诉他们。
林承润和韩兴当时急得就要进去“救驾”,还是青墨有主意,让他们赶紧去找大太太和老太太,别人都不管用。
于是他们兵分几路去搬救兵。
速度不可谓不快,力度也够,老太太都拄着拐杖和大太太一起过来。
不过显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林中和有先见之明,直接将书房院的各处门都管死,锁住,钥匙自己拿着,免得有吃里扒外的小厮给偷摸开门。
所以青墨觉得很无辜,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林重阳看大爷爷那架势,感觉这是要给自己一顿胖揍不成?刚才彼此不是非常坦诚,聊得不错吗?
林中和自己去挑板子,他这里板子都是现成的,因为经常在书房里教训犯错的子弟,头好几年的时候林中方都在这里挨训的。
林毓锋和林毓隽几个也没少在这里挨打,林承润和韩兴几个更不用说。
只有林重阳此前从未挨打,今儿这是要破例。
青墨看着他挑板子,一开始拿起最粗最厚最重的那根,一根估计三十斤重,一板子能把林重阳拍扁,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好在大老爷放下来,又去摸第二根,略薄一些,轻快一些,但是有棱。
打身上那还了得!
大老爷没拿,选来选去也没选好用哪根。
青墨毕竟伺候大老爷有年头,立刻就明白大老爷纠结什么,这些板子都太大!哪怕是最轻最薄的那根,也有七八斤重,就算不用力都疼。
他忝着脸麻着胆子上前建议,“老爷,要不用戒尺?”如今说戒尺,一般都是先生上课用来打学生手板的那片竹板,林中和这里自然也有一根的。
林中和似是被青墨这样一说,立刻意识到自己挑三拣四,下定决心要给孩子点教训结果竟然舍不得打。
这简直是惯子如杀子!
意识到自己这个心理,林中和十分愧疚生气,直接就抄起最末的那根板子,“趴好。”
书房里有张凳子,林重阳就趴在那里,自己把裤子褪下来,露出臀部,免得把衣服打碎,到时候布料粘着血肉,要扯下来更疼。
这是他看别人挨板子的经验之谈。
哎呀娘嘞,青墨已经不敢看了,比自己挨打感觉还难受。
老爷也真是的,小少爷不就是写了个话本,哪里用得着真打啊,教训一顿抄书罚站,不就得了吗?
以前小少爷犯别的错也没见打,今儿怎么就非打不可?
外头传来大太太的声音,“老爷,小九还是孩子,打不得啊。”
老太太也拿拐杖戳门,“老大,你给我开门,我看谁敢打我家小九。”
老太太都出动了,老爷哎,您就给个面子嘛。
青墨跪地下苦苦哀求。
林中和不为所动,还下令,“谁要是敢撞我的门,自己掂量掂量。”
老太太和大太太虽然心疼林重阳,可林中和也五十的人了,全家合族都靠他撑着呢,谁敢撅他的面子撞他的门?
不过林中和也不能让老太太担心,就让青墨出去告诉老太太,小惩大诫。
老太太也知道他有数,既然要做就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想必不会打得太重,所以就算心疼林重阳,也不能耍赖,比如说“你要打孩子不如打我这把老骨头”之类的话那是绝对不能说的,撞门那也是不能撞的。
她们只好回去等,大太太已经喊人去请大夫来家候着,还准备最好的药膏,等打完根据情况处理。
林承润和韩兴几个看娘子军们撤退了,他们兄弟这顿打是挨定了的,顿时有些慌,可哭闹也没用。因为林中和有令,兄弟挨打,其他人哭闹,那就打双份,甚至可能几个人闹就打几份。
他们哪里敢闹腾,因为那是害自己兄弟哎。
很快打板子的声音就响起来,“啪”的一声,脆而响亮,一点都不闷。
没听见林重阳喊疼的声音,他们几个倒是疼得嗷一声,跟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然后半天没听见第二声,反而听见林中和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