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清楚地记得,那滴液体的味道,是咸的,带着丝丝苦涩。
短短的瞬间,所有人最后的表情动作以及他们或哭或叫或痛吼的声音都深深映进了三少脑海中,每个人的每一丝神情三少都将其刻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三少在那个时候豁然开朗。
原来并不是举世皆浊,原来并不是世人皆醉。
原来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值得珍惜的,原来老子以前一直自暴自弃是不对的。
原来我以前自认为潇洒fēng_liú,实际上是极不负责任的,原来做为一个男人,在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并不是什幺建功立业,而应该是对每一个对他怀有期望的人负起责任。
原来,责任才是男人的一切。
即使不爱,也该负起责任。
三少被自己鄙视了,在生死关头悟通了,所以他一直紧紧搂着将他和她自己都陷于了死地的叶映雪,以一种超然的姿态面对越来越接近的死亡,并絮絮叨叨地说了那幺多话,目的只是想打消叶映雪对死亡的恐惧。
毕竟死之前还在害怕可不是一种好滋味,到了地府,那就变成一胆小鬼了。
他甚至在那个时候,闪电般回放了一遍秦逍遥、铁空山、西门无敌的对战场面,对于武道一途居然莫明其妙地又有了几分明悟。
下坠时失重的感觉,令他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而那虚无感,则令他对西门无敌那所谓“化神虚空”的身法,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理解。
只是,人都要掉下悬崖摔死了,悟通这些还有用吗?
事实证明,武道上的明悟在生死关头,还是能发挥出关键作用的。
三少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终于临近地面之时,逼发出所有的潜力,朝着地面击出了他生平最完美的一掌。
一掌“霸皇令”!
掌劲将三少和叶映雪下落点的方圆一丈内的地面完全笼罩,诡异的掌劲将足有五丈深地坚实土地震成了松软的粉尘。而掌劲击地更激起了一股反震之力,三少便借那反震之力施展出悟通了一点的轻功,抱着叶映雪减缓了下坠之势,掉到了那块给化成粉尘的地上。
但是抱着个完全不会动,早已晕了过去的人掉到地上,跟自己一个人施展轻功掉到地上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三少跟叶映雪掉到了那块地面,膨地一声激起漫天的粉尘,然后一直下陷到地面五丈以下,直触到没有给化成粉尘的坚实土地才停了下来。
而三少偏偏又是将叶映雪抱在怀里,以一种叶映雪在上面,他本人在下面做肉垫的姿势着地的,所以尽管三少身上穿着不坏金丝甲,又给掌劲反震力及厚达五丈的粉尘减缓了大半下坠的力道,但最终还是在背部触地之后,无奈地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三少已经不做任何能生还的打算了。原因很简单,虽然没摔死,但是两人已经陷进了深深的土地中,周围的粉尘会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将他们窒息而死。
可是三少却没有想到,他那喷出去的一口血,正好喷在叶映雪的脸上,将本来晕过去的她,喷醒了过来。
当三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留在这个让他无限留恋的尘世间。
他没有死,叶映雪也没死,醒过来的叶映雪拖着三少掀开粉尘爬回了地面,然后筋疲力尽之下昏睡了过去。
当三少醒过来的时候,叶映雪仍没有醒转,而当三少掏出几粒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吃下去,调息了一阵,勉强令伤势有所好转之后,叶映雪这才醒了过来。
当叶映雪醒过来之后,三少悲哀地发现,叶映雪傻了。
确切地说,她不是傻了,只是好像忘记了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三少是谁,浑浑噩噩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
从此三少便带着这个初生婴儿,一边教她说话认字,一边在悬底开始了漫长的,寻找脱困之路的生涯。
半年之后,三少悲哀地发现,悬崖底下虽然野兽不少,却没有修炼千年的怪兽,自然也无法得到可让人平空增添千年功力的内丹。植物虽然也不少,却也没有能一吃下去就变得不老不死的神仙药草。更没有什幺上古时代前辈高人埋骨的山洞,当然也就找不到什幺惊世骇俗的武功秘籍了。
幸好崖顶有水,有兽,有野果子树,所以三少和叶映雪才不致于冻饿而死。
初时三少身上还有火折子的时候,两人倒还可以吃些烤熟的果子和野味。可是当火折子用完之后,两人就只得茹毛饮血了。
钻木取火是没有可能的,谷底实在太潮湿了,根本就找不到干燥的木柴。有火折子的时候烤肉,都还是用兽皮引火,将树叶烤枯后引着的。
年的冬天快来的时候,三少捕杀了一头人熊,一只红狐,剥下皮毛给自己叶映雪各做了一套兽皮大衣。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由于谷底没有阳光,过于潮湿,三少和叶映雪身上的衣服都烂掉了。三少除了一把折扇、一条腰带、一件不坏金丝甲外,连内裤都没得穿了。
而叶映雪则干脆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烂了个精光,什幺都没剩下。
还好这里杳无人烟,即使叶映雪仅披着兽皮,随时可能走光,也都无所谓了。
至于三少,每天都要帮叶映雪洗澡,洗头发,早已熟悉了她身上每一寸皮肤。虽然三少很不愿意跟一个智商才渐渐发育到五六岁的大女孩亲热,但是每到精力实在亢奋得无处发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