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湖边,有保姆跟着。”宅子前面就是如意湖,步行几分钟的路程。
慕离点头,眉头松缓,出去散心也好,沈玉荷如今能守住的,也只有慕永浩的人而已。可守了一辈子,最后还剩下什么?
他今天生日,接收的短信从早到晚没停过,大部分都被男人无视了,只有一条短信,他扫了眼,又仔细看了一遍。
“阿南喊了人出去,他自己却没到场。”慕离看到短信里有人抱怨,笑了声,没当回事。
“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吧。”林青坐在床上叠衣服,手腕翻转,指尖从领口划过,她头也不抬,“给你庆祝,你怎么不去看看。”
“看什么,年年都一样,何况,他那点心思根本不在生日上面。”他又不是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早就不想掺和那些,而凌安南现在有了路晓,这种场合不会出现也是情理之中。
“是吗?”
林青眯起眼睛,对男人从头到脚审视,想来,凌安南年年如此,每年慕离不也都去了吗?他们出入的是什么场合,不用想便知,那些地方,难免没个什么花枝招展的小蝴蝶。
蝴蝶飞来飞去,难免不在人眼前晃悠,不落在人肩上。
慕离盯着她手里略显急躁的动作,好好一件衬衣愣是给整出个被蹂躏过的样子,听出她话尾挑起的意味深长,慕离走到她面前。
“挺酸。”他笑了笑,摸摸林青的脸颊,“这又是吃了多少醋?”
“谁吃你醋。”林青拿起一摞叠好的衣服准备走。
“我也没说是吃我的醋。”慕离失笑,“你这不是是不打自招吗?”
“说不过你。”
林青干脆把衣服掷在床尾,站起身,刚起来,双肩被按住,慕离在衣服空出的位置坐下去,拍拍她大腿:“是谁说的,今天全凭我使唤?”
手掌勾住她的腰。
“对,今天我是丫鬟。”林青抬起双腿,在他眼前站得端正,掌心贴向手背摆出个作揖的样子来,“军爷,需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
她说着,双腿微曲了下,倒真有模有样。
“更就不用了,麻烦。”慕离朝她摆手,“直接脱吧。”
林青抱起床上那摞衣服,去衣柜里一件件挂好。
十点多,林青吃了感冒药刚睡下,管家在外面敲响房门。林青动了动,慕离把被子给她盖好,几步走过去把门打开:“什么事,这么晚了。”
“夫人找您。”
慕离朝屋内看一眼,把门带好下了楼。
客厅,灯火通明,头顶灯光竟有几分刺目,这样的明亮,让人心底蓦地一沉,在阴冷的黑夜里,仿佛是种别样的存在。
沈玉荷窝在沙发内,直到慕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她才打起些精神,似乎有所寄托。
慕离走到沙发旁:“妈,找我什么事?”
“昨天,你爸都跟你说了什么?”沈玉荷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这几天,你爸的样子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他说的那些话,我总感觉不踏实。”
“妈,您多心了。”落入那双黑眸的,是沈玉荷憔悴的面孔,“爸只是和我谈谈部队里的事。”
沈玉荷神色黯然,毕竟是生活几十年的夫妻,不可能没有察觉,一个人也只有走到最后,才会毫无顾忌地表露出内心真正的渴求和不舍。
而她忽然害怕,他心里最记挂的并不在她身上。
“是不是多心我能感觉到。”沈玉荷示意他坐在身边,“除了部队里的事,他没有再说其他?”
男人手掌交扣:“没有。”
“他不愿接受心脏,即便有机会都要放弃,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对这个家,难道就没有一点留恋?”
“不是,爸很爱您,也很珍惜。”慕离抬眼,整个宅邸的富丽印入眼底,多了些浮华与虚妄,他沉下声,看不出情绪,“至于这个家,你们生活这么多年,妈,你还会没有感觉吗?”
沈玉荷双手掩面:“慕离,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多,他明明还在身边,可我总是害怕,他突然一声不吭就丢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