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奴为婢,有的自己捣鼓了营生,还有的在码头出卖力气,也有走私贩盐做了打手的。
瑟瑟一目十行,几本册子翻得飞快,册子哗啦啦翻过一圈后,她手指向其中一个只有两行内容的人选。
“为何他只有姓名籍贯年龄和所从事的事情?别的消息没有么?”
那镖头听瑟瑟一说,看都不看就知道瑟瑟说的是谁,他立即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柳安是个哑巴,什么消息也漏不出来,自然收集不到。”
瑟瑟思索了会儿。
“镖头,我们一个个去见,还是您看着怎么安排?”
那镖头自然派了个马车,瑟瑟坐在上面,他跟着一起。上面男男女女十几个人,从西府绕到东府,横跨了半个京城,全部都见了一遍。
瑟瑟一个个打量过去,没有柳家姐姐也没有柳家弟弟。
剩下最后一个哑巴了。
哑巴住在贫民聚集的地方,到处都是沟洼破路,马车的宽度进不去,镖头派了人守在马车身边,自己进去提人。
瑟瑟坐在马车上,闭眼慢慢回忆着那个弟弟的相貌。
柳瑟瑟离开时,弟弟才十一岁,半大的孩子,瘦骨如柴,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会用充满悲哀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人找来了。”
瑟瑟慢慢睁开眼,她抬手掀开车帘。
跟着镖头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又黑又瘦,满眼都是惶恐。
一看见瑟瑟,许是被镖头教过,不会说话的哑巴打着手势,啊啊比划了个请安的动作。
瑟瑟动作僵持了会儿,慢慢垂下了帘子。
“不是他。”
瑟瑟的声音很冷静。
“这个也不是啊,那柳姑娘,您要找的人,我怕是给您找不到了。”
镖头苦笑着推了推那哑巴。
“走吧,不是你,没有福可以享了。”
那哑巴却不走,啊啊『乱』叫着比划着手势,伸手去拽马车。
镖头按他没按住,来了火。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给了你一钱银子了,你命不不好不是贵人的弟弟,过不了好日子,别看了,再看你也不是她弟弟。”
可那哑巴怎么也不肯走,抱着马车啊啊叫着。
瑟瑟又一次掀开了帘子,直勾勾盯着那哑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哑巴看见了瑟瑟,仔细打量了一眼,抬手比划着。
“啊啊啊……啊啊……”
他不会说话,瑟瑟看不懂手势,即使知道这个哑巴有想要表达的,瑟瑟也看不懂。
瑟瑟冷静打断他的比划:“你别比划了,我看不懂。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一,找个人来替你说,二,写下来。”
哑巴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去拉瑟瑟。
“放肆!”
那镖头立即按住了他:“里头坐的贵人,不可冲撞。”
那哑巴被按着,急得只能嗷嗷叫,然而他说的话,没有人能听得懂。
瑟瑟垂眸思忖了下,起身提裙下了马车。
“你想要说什么,或者想要带我去哪里?”
那哑巴眼睛一亮,比划着朝贫民棚屋那儿指。
镖头想起来了。
“他家里好像还有个人,依稀病着,他怕是看您富贵人家,想讨点赏钱。”
瑟瑟语气淡淡:“去看看。”
她身上是叶家夫人专门给她做的衣裙,金线绣着芍『药』,随着她的走动,金边的裙摆微微晃动,是在贫民棚屋处从来见不到的奢华。
瑟瑟周围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镖师,前面那个哑巴走两步回头看一眼,瑟瑟跟着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
这里到处都是显『露』着穷苦百姓挣扎求生的痕迹,破败的矮墙,打着补丁的衣服,还有坐在门槛抱着破碗的光脚小孩。
一路上的人都在打量着瑟瑟。
她天生该是西府那边官宦贵族聚集地方的人,不是一个该出现在东区的贵人。
那哑巴的家比瑟瑟想象中还要破败。
与其说是一个房,倒不如说是靠着破烂的布料和石板搭起来的棚子。
哑巴飞快跑进去,跪在一条破破烂烂的垫子上,摇着睡在其中的人。
瑟瑟慢吞吞走近了。
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毯子上蜷缩着一个少年。
他瘦骨如柴,皮肤是苍白的,脸上却是一片『潮』红的滚烫,闭着眼丝毫没有动静。
瑟瑟静静看着那睡在破烂垫子上的少年,半响,她缓缓走了进去,蹲了下来。
那少年的脸烫的能煮鸡蛋了。很明显,他发了高热。
在贫民的棚屋里,高热的人如何能用『药』,有钱医治,大多都在一场风寒中悄悄辞世了。
“哟,这娃娃倒是可怜……”
镖头啧了一声。
“我给你们留一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