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跟着笑了:“婉凝,新岁吉祥。”
谢婉凝心中一动,冲他福了福:“陛下新岁吉祥。”
过年,总是让人满心欢喜的。
所以等到谢婉凝跟在萧铭修身边,站在寒风呼啸的五福地前,心里头也是热乎乎的,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冬季落日前的寒冷。
其余众人已经在后面的祭祀台站好,因为有亲耕这个特殊的仪式,所以谢婉凝的位置头一次比太后靠前,直接站到了萧铭修的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到身后那些人的虎视眈眈,她们的目光仿佛凝聚在一起,都盯着她一个人看。明明应该恐惧不安,可她却心平气和,心中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无。
我就站在这里了,不服又怎么样?谢婉凝垂眸想着,不服自己憋着!
等到祭辞说完,礼也都再行一遍,赞者才唱道:“亲农亲耕,五谷丰登。”
萧铭修就跟着道:“请地神保佑,大楚来年风调雨顺,谷盈满仓。”
贯口的话说完,萧铭修就对谢婉凝招了招手,领着她下了祭台。
御犁已经准备妥当,给谢婉凝的五谷篮也放好种子,谢婉凝把它背到身上,小心翼翼跟着萧铭修走进五福地里。
所幸冬日寒冷,地里的雪也已经化开,踩下去也不算很软。萧铭修拉着犁走在前面,小声问她:“可好?”
谢婉凝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撒种:“陛下放心,无事。”
五福地看着不大,但陛下实在也对耕种之事并不精通,御犁拉得是歪歪扭扭,速度自然就很慢。等一整块地都耕完,谢婉凝都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汗,萧铭修更是热得脸都红了,中午喝下去的那一杯酒早都散了出来,倒是还挺舒服。
等他们两个回到祭台,赞者才唱:“亲农礼成!”
一群王公大臣们脸上都是一松,这才有了笑模样,虽然晚上还有筵宴,但明日就可以休息了,这一整天的新岁祭祀活动便就此结束。
等到谢婉凝坐回马车上,这才觉得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芳蕊赶紧帮她按了按:“晚上回去给娘娘热敷一下,明日能缓解一些。”
谢婉凝点了点头,感叹道:“种地比骑马还累。”
芳蕊就忍不住轻声笑笑:“娘娘说的是,所以人人都想出人头地,都想读书入仕,若不是朝廷一再减免农税和粮税,百姓们又有谁能吃得下这份苦呢?”
为了鼓励农桑,朝廷每年都很下力气改革,就为了让百姓们能够安心种地,多耕种粮食,以丰军备物资。
谢婉凝就叹:“我之前倒是读过这一方面的书,也知道他们不是一年四季都忙,总有农忙农闲的时候,如果每年都能有稳定收入养家糊口,倒也没什么不好。”
科举又哪里是那么好考的,有多少白头秀才还在努力,就知道那不过是千万人走独木桥的坎坷。
她叹完,自己也笑了:“大过年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回去好好吃顿饭,晚上就能早早歇下来。”
从早上出来一直忙到现在,大冬天又顶着寒风出来奔波一趟,便是她们再年轻都扛不住,更何况是老人家了。
等到宫门口,谢婉凝上前扶下太后,不由关切道:“已经叫了太医院在百嬉楼守着了,一会到了且先给娘娘瞧瞧,今岁的吉时略有些晚,马车就奔得快一些。”
为了赶在天黑前能回宫,今年的仪仗车队可比去年要快上不少,差点没把谢婉凝嘴里含着的香片颠出来,更何况是太后了。
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谢婉凝赶紧叫来德妃,叫她陪着太后去百嬉楼歇下。
这边又打发人叫来沈雁来,对他叮嘱道:“王爷们年纪大了,这么颠簸容易生病,本宫已经叫了太医院的医正们在中和殿那值守,你且记得叫他们给王爷们瞧瞧看看,大过年的可别累病了。”
自从谢婉凝开始管事之后,沈雁来和宁多福都觉得身上轻松不少。他们私下里还嘀咕,宫里有个能操心的女主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贵妃娘娘办起差事来自是细心又周到,就连大臣们也说近来进宫要比以前舒服一些。
最起码候见的偏厅里也有了茶水点心,冬日里还加了火盆,不像以前那样干等着,渴了饿了都不好意思说。这些事谢婉凝都能给考虑周到,宁多福和沈雁来也省了心,专心伺候陛下就是了。
可这场景场景落到别人眼中,却是贵妃娘娘在给陛下身边沈大伴安排差事,而自来眼高于顶的沈大伴这会儿满脸堆笑、不住点头,显然对谢婉凝很是信服。
宗亲们倒是还好,就是大臣们心里头就不□□稳了,那些个家里有姑娘在宫中或是正准备送入宫中的,心里头也都跟着犯了嘀咕。
有个年轻的朝臣正跟在陆首辅身边,见了那场景,就跟陆首辅笑道:“早先传闻却是真的,咱们陛下对这位盛名在外的贵妃娘娘,倒是真的宠爱非常。”
陆首辅瞥他一眼,依旧老神在在,淡定没有答话。
之前他女儿宜妃因为犯了错被降为熙嫔,朝廷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