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病?”夏风脱口问道。
韩铨凝看夏风的眼中,溢着疯狂的yù_wàng。他强压着立刻将夏风占为己有的冲动。暗哑着嗓音,他回道:“我有没有病,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夏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贴到了一处血脉喷张,夏风顿时明白了,原来过去隐在病衣之下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具健康体魄。此时此刻,它正像匹脱缰野马一般,亟待狂泻而出。
韩铨的热吻又覆上了夏风。夏风仰头相迎。
“大哥!”
大戏正要开演,外面忽的传来韩逸的叫门声。
“什么事?”韩铨极力掩饰声音中的异常,奈何,还是因为闻到夏风颈项的香软,而情不自禁地粗喘了出来。
韩逸听见韩铨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倒没有多做在意,只当是韩铨的老病又犯了。他继续向韩铨请示道:“明天我就动身去北平了,秘书已经在锦江酒店订了房间。”
这是一桩外差。虽不重要,但确是韩逸第一次代表公司出外,因此特意临行前来向韩铨打招呼,看他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
韩铨的脑子,这一刻已乱成了麻,哪儿有功夫指点韩逸生意上的事。他只想尽快解决了与韩逸的对话。
“好了……我知道了……”韩铨继续埋头正事,不再理会韩逸。
对话戛然而止,韩逸尚有些意犹未尽。他刚要再问两句,蓦地听见房里有声不能自己的低吼。韩逸以为韩铨的病又重了,也就不想再打扰大哥的休息,立刻轻声退步离开。
幽幽暗暗的角楼里光影浮动。
微风拂开了纱帐,夏风从床上下来,穿上了旗袍。她将领口的扣子纽到最高,以便遮住脖子上韩铨留下的殷红吻痕。
韩铨轻笑着撩开账纱。看到远处案桌上的药碗,他神情骤地一变。
“你刚才来,是打算喂我喝那碗药?”韩铨冷冷地问夏风。
夏风瞥了药碗一眼。她回转过身,对床上的韩铨说道:“每天务必要你喝一碗。这是老爷的吩咐,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虽然韩铨装病的原因,夏风尚不清楚。而对于韩父每日要韩铨喝一碗药的动机,夏风也不甚了了。但是对于这父子二人的关系,夏风却猜出了八九分来。
这一对父子,应是处于对立的位置上。儿子扮演孝顺的儿子,可却并不孝顺。父亲扮演慈爱的父亲,但却并不慈爱。
韩铨苦笑地长叹了口气。他下了床,走到案桌边,当着夏风的面,将药一饮而尽。药一喝完,韩铨即向夏风展示了不剩一滴药液的碗。
“我们两清了,”韩铨扔碗进托盘,背转过身,对夏风冷言道,“关于你去梅园楼的事,我不会说。同样的,关于我的病,也希望你守口如瓶。”
“听起来很公平,我没道理不答应。”夏风走向韩铨,当她的手抚上韩铨的肩膀时,她能感受到韩铨明显地一颤。她轻呵地问韩铨:“以后,我们?”
“到此为止吧!”韩铨的语气好似一阵冷风,瞬时袭得夏风背脊发寒。
“好,以后,你可别后悔。”夏风轻笑地出了门。对韩铨,她没有半点留恋。倒是韩铨,在夏风离去后,他回转过了身,眼中尽是复杂的情绪。
怀疑、后悔、怨恨、爱意,患得患失。
回房后,夏风把石青华叫到了身边。
“你替我去一趟北平。前些日子,我有一个朋友结婚。你代我把结婚礼物补送给她。”说罢,夏风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盒子。
“北平?”石青华心中一喜。她刚刚知道韩逸会去北平出差。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了。
石青华脸上难掩喜色。夏风全将其看在了眼里。她佯装不知,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一说起北平,我又想起韩逸了。你知道吗……”
夏风状似沉浸在了怀念往事的臆想里。她喃喃地说道:“韩逸这个人,不能喝红酒。他啊,一喝红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我们的第一次,就是……”
石青华把夏风的话听进了心里。
红酒……控制不住……第一次……
想到能和韩逸有实质性的进展,她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
第二天,韩逸和石青华先后坐上了去往北平的火车。
在之后的日子里,韩铨果真如说过的那样,再没有对夏风表示出多余的情愫。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除了……
无论是去梅园茶楼,又或是在韩家大宅,哪怕是行走在路上,夏风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眼神总躲在暗处,狂热得充满了占有欲。夏风很确定,那绝不是自己的幻想。
“王妈,角楼那里最高,你让人把我的东西搬去挨着角楼的空房间。等蚁虫灭干净了,我再回来。”一日,韩家大宅闹了白蚁,夏风不堪其扰,便向王妈吩咐道。
夏风的房间紧贴着角楼。内里有精致的洋式双人大床。支撑床的四根柱子皆是金色铜质。这是新潮的最气派款式。窗前靠窗的一角,有一个三脚支起的铸铁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