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嚅喏:“陈青洲的事儿妈性子是受你影响的吧?”
以前好几次,隔着电话都要把细碎琐事一一交待清楚,她曾为此取笑过陈青洲。
刚刚其实只是突然感觉似曾相识,所以随口一念叨。
念叨后,气氛却沉闷下来。
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不过荣一没有任由沉闷蔓延,颇有埋怨意味地说:“二爷和荣叔要是在,肯定得责怪我照顾不周。大小姐,您就听听话吧,咱们少喝点酒好不好?”
“我喝得还不够少?每天你就像影子似的跟着我,看得我那么严,我哪里有机会喝?”阮舒极其轻微地弯了一下唇。
许久不曾在她脸上见到这种的弧度,哪怕算不得是笑容,荣一也倍感珍惜,眼眶不禁些许湿润。
阮舒低垂眼眸,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啜着牛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早年有一阵我喝得才凶,酒量早在那个时候练出来了。”
不怕醉,而怕不醉。
“睡前喝点酒,有助于睡眠。”她又说,俨然辩解之词,想为自己再尝试争取合理喝酒的权利。
“歪理!”荣一轻斥,“喝牛奶才有助于睡眠。如果大小姐喜欢,晚上回庄宅,我就去交待佣人们,以后每晚大小姐临睡前,都给大小姐送一杯牛奶。”
阮舒:“……”弄巧成拙可并非她本意……还是不再提喝酒的事儿了……
荣一在这时询问:“大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还是想最后问您一次,您确定要让闻野假扮您的未婚夫?”
阮舒依旧盯着杯子里浓白的液体,眸光轻轻闪烁一下:“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他配不上大小姐您,假的也不行。”荣一振振有声。
阮舒失笑,抬头看他:“在你眼里,有谁配得上我?”
玩笑之问罢了。
荣一却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人配得上您。”
阮舒淡淡一哂现在恐怕也只有在他的眼里,她才是最好的……
“而且闻野心眼多,居心叵测,我怕大小姐您无意中落进他的什么陷阱里。”荣一又道。
阮舒掀了掀眼皮子:“来江城,不就已经走进一座最大的牢笼,一个最大的坑?”
“……”荣一默然。
气氛不禁又有些沉闷。
阮舒安抚:“我有我的考虑。”
荣一注视着她,欲言又止地,两秒后,还是没止住:“是不是为了故意刺激姓傅的,大小姐您才……”
阮舒瞳仁一缩,语音漠漠:“在你眼里,我是这样无聊作践?”
“不是!当然不是!”荣一即刻懊恼,道歉,“对不起,大小姐。有大小姐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他深深鞠躬:“我错了。我尊重大小姐您的决定。”
他终归是真心为她着想。阮舒就此揭过不再提,转口问:“九思有没有说,傅令元这次来江城干什么?会呆几天?”
谈回正事,荣一的精神也跟着一振,尤其还是关于傅令元的。
“说了。是青门每年的例行巡察。照说两三天就走。不过,因为码头的那件事,傅令元临时取消了机票,会多留两天。”
后面半句,在会馆遇到傅令元之后,回来的路上刚问的九思。九思约莫也是刚从赵十三那儿打听的。
“今天中午他们宴请的,是能在警署里帮上忙的贵客。”这也是九思传过来的消息,再更详细的,就暂时无法得知了。
荣一猜测:“为了捞东堂主吧。”
“码头的事,竟动用到傅令元亲自处理?”阮舒是讥嘲,更是狐疑为了捞东堂主,找关系,可以理解,或许那位东堂主对青门很重要。
但至于重要到需要傅令元这位四海堂堂主出席去帮忙招待贵宾?
阮舒凤眸一狭。
“应该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两个堂口被要求撤迁庄家码头,所以傅令元留下来观望后续情况。”荣一推断,“青门肯定不会轻易撤迁,多半要争取留下来,毕竟庄家码头是江城最大的,而且他们又呆了这么多年,很多利害关系在其中。”
阮舒微抿唇:“这次选择庄家码头作为切入口,是正确的。或许庄家码头对他们的意义,比我们所以为的还要意义重大。”
傍晚差不多下班的时候,荣一收到消息,东堂主和负责管理庄家码头的人分别被释放。
这样的结果阮舒是有点失望的。
同样失望的,还有褚翘。
她原本希望缉私队可以撑久一点,哪怕多个一两天也好,从表面上把事态扩大得严重点,能牵连上庄家内部再高层的人,是再好不过的。
打电话向缉私队的同事了解情况,得知果不其然是上头有人打招呼,说是既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早点放人回去,不要玩心眼。
不要玩心眼?和这些人打交道,怎么能不多玩点心眼?褚翘非常不痛快地结束通话。
一抬眸,瞥见桌面的电子日历关于今晚原定行程的提醒。
蹙了眉头,她摸出自己的手机。
界面尚停留在她和傅令元的对话框下午收到他的消息之后,她追问他从哪儿得知梁道森和“s”有关联、存在什么关联等等,傅令元都不曾再回复过她。
意思非常明确:他只提供线索,调查归她自己的事儿。
这点无可厚非。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讲,傅令元和“s”才是同道中人,何况“s”和青门和生意往来。
若非这次为了阮舒,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