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距离海边不远,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岸边,可惜不是沙滩,岸上布满了碎石子,还有被海浪冲刷上来的海藻等。
海水很清澈,浪花溅在石头上,水汽袭来,带着淡淡的咸味,空气倒是很清新,永明厂那里的空气,早就被各种柴油车的尾气污染了。对比一下,徐迟更感觉这里是来对了。
霞岛不大,地势西低东高,岛上有很多石头,平地不多,所以几十户人家也是分散在岸边和山坳这些地势低平的地方。从岸边往岛上望去,能看到十几处房子亮着灯火,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各处。
码头那里,停泊着十几条渔船,系着缆绳,随着海浪摇摆起伏。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火辉煌,没有欢声笑语,夜空下的小岛有着一份都市中难寻的安宁静寂。
这就是自己想要住的地方,徐迟默默想道。又看了半天,徐迟慢慢地向回走去。
还没走进屋子,一股饭菜的香气已经飘过来,不愧是卢小翠的姑姥,孟奶奶的厨艺也非常好,光闻着香气就让人流口水。
围坐在一起,吃着喷香的饭菜,卢小翠明显还有点恍惚,徐迟暗自偷笑,看来精神同步给她的信息量有点大。
吃了一口鱼,徐迟想起来一件事,问孟奶奶:“这里有电话吗?固定电话,手机不行。”
“好像没哪家人有,我想想,对了,码头那里有一部公用电话,就在一个白房子里,不过只有白天能用,晚上锁门。”
“有就好。”
吃完饭,收拾完毕,卢小翠和孟奶奶一个房间,徐迟自己一个房间,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徐迟跑到码头,他到的有点早,又等了半小时,才有人过来开门,用固定电话先打给贝蒂。
贝蒂的情绪不太好,听说徐迟在华国找到了两个能够精神交流的人,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伯克利中心。
可是掰着小手指头数来数去,至少还要三年才能自由离开,否则只能去领养家庭,那还不如待在伯克利,这里还有乔医生,董颖有时也会过来探望。
“三年太长了,等到那时候我都要死了。”贝蒂说。
“不可能,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好好修炼,三百年你也死不了。”徐迟说道。
“徐迟哥哥,要不然你和董姐姐结婚吧。”
“啊?!”
“这样你们就可以收养我了。”贝蒂的声音一本正经,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不可能的,董颖是我姐姐。”
“又不是亲的,加州这里的法律,表兄妹可以结婚的,我都查过了。”
徐迟被逗笑了,“别乱想这些东西,大不了过几个月我去美国看你。”
“好啊好啊,你一定要来。”贝蒂欣喜地喊道。
挂了电话,又打给表姐董颖。
“小迟,听厂子里人说,你去一个海岛了?”
“嗯,我已经到了,住的地方没有电话,我在码头这里找到一个。”
“唔,那联系起来不太方便,这样吧,你每天这个时候给我打过来吧。”
“好。”
徐迟说了说霞岛,又问董颖的情况。
“还是很忙,不过学到了很多东西。”董颖的语音里都带着一丝疲惫,“洛克实验室的工作压力很大,不过试用期马上要结束了,暑假的时候我应该能请假回国。”
“好呀,我刚才答应贝蒂过几个月去看她,到时候我先去美国,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国。”
“这样最好,不过你不是不能坐飞机吗?坐船的话来回就要一个月吧。”
“我已经好了很多,再过几个月应该可以坐飞机了。”徐迟没有多解释自己精神方面的事情,董颖没有感应到源能,这些事对她太不可思议了,还是以后慢慢找机会告诉她。不过徐迟估计表姐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电话打完,徐迟抬头看看,发现白房子门口还挂着一个村公所的牌子,来开门的那个人好像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人员,应该就是村长吧。
不等徐迟询问,村长已经主动过来攀谈。
一番交谈后,徐迟倒是知道了一些霞岛的事情。
霞岛不大,只有几十户,一百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年青人在岛上待不住,都去海对面的陆地上打工居住了,也许再过几十年,这里会彻底变成一座无人的荒岛。
现在岛上还有十几条渔船,渔民们半夜就出发,早上去县城渔港把收获卖掉,一般下午的时候回岛,这是个辛苦的工作。
“唉,现在海里能捞的鱼一年比一年少,柴油还越来越贵,日子不好过啊。”村长点上一杆旱烟,感慨地说道。他作为村长,每天来守着这个公所,还能从县里拿点补助。
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偶尔接一下电话,转发一下县里的通知像台风预警之类的。另外县里每星期会过来一条船,运来邮件和岛上发电机组运转需要的柴油,这些东西也是村长接收安排。
可能是一个人待着太无聊,村长拉着徐迟说了半天。
徐迟离开以后,看着他的背影,村长吐出嘴里的烟圈,默默猜想这个城里来的少年,能在岛上待多久。
最多不超过三天,他磕了磕烟灰,心里下了判断。
霞岛没有沙滩,航道以外还都是礁石,也不适合潜水,因此发展不起旅游。岛上没有任何娱乐设施,手机信号都不稳定,上网速度很慢。这种环境是待不住年青人的。开始的几天,新鲜感还在,三天以后,绝对会哭着喊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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