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根‘魔王’。
其他学生都暗暗松了口气。
抽签结束,有执事接引众学子前往考试地点。
对立阵营不能同场答题。两人跟随不同队伍,在路口分道扬鞭。
林渡之皱着眉,他与顾雪绛身份牌完全对立,可能试题也对立,评分时会被放在一起比较。
顾二知道他在想什么,临走前揉了他一把。好让他安心。便撑伞往栖凤阁去。
医馆二楼诊室,徐冉正在擦刀。
早在双院斗法前,她已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两把刀被火烧过,被霜冻过,打磨至锋利无比。
按照顾二的指导,每场结束,她都会梳理战斗感悟,汲取教训。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室内空气潮湿,又浮动着草药味与淡淡的血腥气。
寒炽相克,今天那把青雨快剑让她很不好受。
朋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心想克己剑更讨厌,早晚把你们都打败。
徐冉自认北澜队伍中,除了这两人,没人能胜她。
所以即便顾二临行担忧,她也丝毫不怕。
时间在反复的擦刀中流逝,不知何时,渐弱的雨声彻底消失。
天空像是一瞬间放晴的,陡然明亮起来。
她膝上长刀映着灿烂晚霞,像一匹光华潋滟的锦缎。
估摸下时辰,文试快结束了。
忽听外面一阵吵闹,喧闹声由远及近。徐冉推窗去看,天地明净清澈,西天烟霞烂漫。
楼下却一片混乱,巡卫的督查队员不知何时已离开,大家都向同一方向奔跑。
徐冉大喊道:“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人抬头应了一声:“栖凤阁失火了。救火救人去。”
58、58
程千仞闭着眼, 无知无觉。
他的意识沉落在幽远白雾里, 雾霭深处的影子渐渐清晰。
“为何受伤?”
逐流一改昨夜冷漠,眉心微蹙,神情担忧。
程千仞惊觉孩童又长个子了,竟只比他略低两寸。
仿佛弟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之间出落成翩翩少年。
皇都伙食真好啊。
程千仞既欣慰又难过, 不自觉端出可靠兄长模样:“没事,小伤。”
想拍他发顶,硬生生忍住。
少年突然握住他手腕:“你重伤未愈, 识海脆弱,我不能停留太久。且问你一句,当初是不是有人逼你?”
逐流最见不得他受伤。心想去他的摄政掌权, 去他的天下苍生, 去他的成神成圣。
二百两卖弟的事我不计较了,今天你只要答一句是,千山万水, 千难万险, 我也带你走。
程千仞摇了摇头。
这个梦境未免太过真实, 自己先前竟当真了。如果总在打坐冥想或睡梦中看到逐流, 还怎么吐纳修行?生活如何继续?
他自言自语:“放过我吧,我不想再梦到你。”
逐流甩开他的手, 退离两步,气势陡然凌厉。广袖浮在白雾间,猎猎翻飞。
他冷笑道:“我放过你, 谁放过我?”
少年睁开眼。
他扯碎鲛纱帐,踢翻铜鹤灯台,砸断青玉案,富丽雅致的房间转眼一地狼藉。
外间的侍从们噤若寒蝉,过往教训使他们默契地装作没有听到。大约过了几息,碎裂声停下,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滚,都给我滚。”
侍从们忙不迭敛袖退出去。
逐流自幼早慧,奈何情义误人,偏只有这件事转不过弯。
他怔怔立着,不知过去多久,忽有微风吹动残破的鲛纱。
烛火煌煌,一道虚影浮现在墙壁上,沛然莫御的威压当头笼罩。
“我教你分魂之术,不是让你整日牵挂这些微末小事。何况以你如今的修为,勉力施为只会自讨苦吃。”
“情绪是最多余的东西,无能者才会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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