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被震得发麻,背上疼的麻木,身上仿佛有千斤重,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这时候,她睁眼开时看到的是邻居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好奇的、兴奋的、冷漠的脸,嘴里议论纷纷。
“倒了倒了!”
“会不会出事啊?”
“那是她亲爸,咱能怎么办。”
“也是,家务事不好管啊,她妈呢?”
“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
周围好吵,叶朝闭了闭眼,不想再听下去,更不想再待在这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用视线把她的衣服一层层扒光,抬到绞刑架上供人戏耍。
她快受不了了。
有冰凉的触感滴到脸上,大雨来的比想象中要快。
叶父大吼:“你在这给我跪着反省!”
他气冲冲的走上楼,很快,因为渐大的雨势所有人都散开,到最后只留下叶朝。
她艰难的从地上做起来,手一撑地,指甲缝里全是肮脏的湿泥,哗啦啦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冷风一吹,叶朝感觉身上的热气全被吹散了,浑身哆嗦着,难过的快要死了。
她没有地方可去。
不能上楼,更去不了妈妈那里,她只能蜷缩在楼道的垃圾堆旁,忍着眼泪,告诉自己不要认输!
当时阴风大雨,叶朝冻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后背上突兀的暖热,她一直以为是背上抽打红肿了的原因,直到感觉到一股湿泞的腻滑感,自上而下慢慢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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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提了下嘴角,很轻松的样子对祁臣说:“你知道吗,木头是可以割伤人的,就像学校里刚发下来的新书,稍不留意,翻页的时候会把指腹割出小口。”
叶父扔过来的那张凳子是新做的,棱角锋利如刀,横着割破了她的背脊,细长的一条伤口,血液流到脚下时她才注意到,看到的时候还纳闷的想:这是什么?
“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么大一摊血汇成小流到自己脚边,恍惚间一摸后背,再一看,手上湿润的红通通一片,视野里全是刺目的红,伴有犯呕的腥气,混合垃圾的臭味,叶朝当时几乎快昏过去。
可是直到那时她都没敢让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因为知道没人在自己身边,没人在乎她,真昏倒下去,就像路边的老鼠一样死了。
她缓了缓意识,接着冲到雨里往最近的医院跑,浑身湿透,背上是血淋淋的晕红,她守住最后一丝自尊,躲避着人群,像一条流浪狗一样狼狈跑进医院。
抓住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那个人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宽大有力,温暖坚定,终于,紧绷的弦绷断,叶朝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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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事情已经彻底闹大了。
叶母赶了过来,自责懊悔,在医院照顾了叶朝许久,这期间叶父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叶朝正常去上学时,学校里风言风语,因为叶父那一场闹剧,和他亲口说出叶朝出去卖身赚钱的话语,让她彻底名誉扫地,一夜之间成为当地的丑闻红人。
即使自己成绩优秀,又有雷飞一帮弟兄,流言仍旧像春日的柳絮一样飞散传开,偶尔会有恶心的人到叶朝面前挑衅。
“听说你很缺钱,我给你五十,你陪我睡一晚吧,别嫌少,你也只值这些了。”
叶朝当场把人揍了一顿,就这样,这人竟然之后对她表白说暗恋她很久,让她恶心了不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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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围的风言风语以及恶劣的围观已经逼到叶朝难以忍受的状态,尤其是叶父又到学校来找她了,因为一个契机,叶朝直接转学到外地念书。
那一年,叶朝与叶父决裂,离开了家乡,告别了伙伴,她重新在另一个地方站立,后来意外结识了甄青泉。
之后帮助甄青泉,与她成为好友,和之前这段舆论暴力不无关系,很早就体会到了,传言并不真实,要靠自己去认识。
她自以为已经脱离了过去的一切,实际上一直没有,直到现在,她还是会被父亲那边的亲戚纠缠。
“我背上的疤就是这样来的。”叶朝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她从不穿露背装,再累也不去做按摩,就是因为这条疤,它像是一条去不掉的烙印刻在上面,告诉她,这一辈子,她都摆脱不了她爸的控制与阴影。
耳边听到脚步声,祁臣走到叶朝身边,手臂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轻轻弯腰,吻在她的头上。
“不要怕,有我在。”
叶朝心头一动,感觉泪水又想上涌,怎么办,在祁臣面前,她好像真的脆弱的如同一个小女孩儿。
她深吸一口气,憋住泪水,“祁臣,我爸得了尿毒症,他们要我配型给他换肾,我该怎么办呢?”
正常家庭,做儿女的应该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吧,可是她犹豫了,甚至退却,她无法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他对她的暴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