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看的很明白,这两人棋艺相当,所以才胶着在一起,如想取胜就必须肯舍弃局部,跳出混战的圈子,着眼大局。
拓跋真的目光冷凝,一颗棋子夹在两指间好半天也不曾落下。
九公主趴在李未央的身边,歪头问道:ap;r;
李未央淡淡道:a;他们二位旗鼓相当,都是擅棋之人,要决出胜负,还要一番苦战。ap;r;
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明白,棋如人生,下棋的时候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情。拓跋真善于运筹帷幄且行事周密,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百般掂量,心思太谨慎。而拓跋玉呢,为人又太过漫不经心,聪明是聪明,太容易被人钻空子,若遇上拓跋真这种对手,一着不慎就满盘皆输。
果然如李未央所说,两人僵持良久,直到九公主都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没有分出胜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不一会儿,老夫人着人来请:ap;r;
拓跋真淡淡道:a;告诉你家老夫人,县主在为我和七弟做评判,待会儿我亲自送她回去就是ap;r;
这还不放人李未央皱眉:ap;r;
拓跋玉却也抬头看了李未央一眼:a;九妹可是个小孩子,她睡得香喷喷的,不好打扰,还是请县主劳累一下吧。ap;r;
李未央腾地站起来,取过拓跋玉一直在手里的白子,飞快地在棋盘上落下。
拓跋真突然变色,李未央转头看看他,脸上现出了一抹笑容。她生得十分清秀,这一笑别有味道,把拓跋真一颗心震荡得砰砰作响。
棋盘上黑白胜负已分。
九公主被人推了一把,突然从桌子上跳起来,一看到这情形,立刻欢呼:ap;r;
拓跋真冷冷地望着李未央,李未央压抑着眼睛里的不耐烦:a;两位下完了吧,我现在该回去了。ap;r;
拓跋玉转头看了一眼花园,的确,大多数的客人都已经离去了,他淡淡一笑道:a;今日多谢县主的帮忙,我才能赢了三哥一回,后会有期。ap;r;
李未央点点头,带着白芷和墨竹快步离去。
这时候,只有李敏德还在马车前等她:a;刚才府里有人来报说南安侯夫人来访,老夫人等不及,已经提前坐马车回去了,一同回去的还有大夫人和大姐,听说五皇子看到天黑了,怕路不好走,还亲自护送。ap;r;
李长乐刚刚吃了亏,自然是没脸久待了。五皇子向来喜欢做护花使者,也没什么稀奇的,李未央点点头,道:ap;r;
上了马车,一路向丞相府而去。刚刚走到西四胡同岔道口,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道:a;县主,外头刘御史家的马车不小心翻车了,咱们得绕道走。ap;r;
白芷掀开车帘,看到外头果然是乱糟糟的一片,一辆马车翻在路上,不由皱起眉头:ap;r;
公主的别庄在郊外,天色已经黑了,看来要尽快回府才是,李未央看了一眼天色,
道:ap;r;
李敏德前所未有的沉默,他的容貌本就生的出色,此刻在马车上只燃着一盏烛火,光影摇曳之下,他的出众相貌看在别人眼里,只觉恰到好处,竟像能生生楔到人心坎里去似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潋滟美态。
李未央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一点陌生。
初次相见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可是看到现在的她,竟然令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眼前的李敏德,不过是一个塑造出来的影子,也许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真正的他。
李敏德抬起眼睛,突然意识到李未央正瞧着他,突然一怔。
李未央见他露出吃惊的神色,反倒笑了起来。
李未央皮肤细腻,眉目宛然,自有一番江南山水般的清秀可人,虽远不及李长乐国色天香,但一笑脸上便现出一双极深的酒窝,叫人看着悦目。明明经历过无数灾难,可她的笑容却清明如雨后蓝天,仿佛那些wuhui龌龊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时之间,李敏德说不出话来。
李未央问道:ap;r;
李敏德一愣,随即道:ap;r;
李未央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男子佩戴的玉冠,然后取下李敏德头上的旧冠,轻轻给他换上。
ap;r;
李敏德一愣,随即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头上的玉冠,随后问道:ap;r;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却始终记不住自己的生日。
李未央眼光复杂,良久,她才温言道:a;你瞧,时间真快,你又长了一岁了。ap;r;她以为他全心全意依赖她,相信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秘密变得比她还要多了。
听出了她话中有话,李敏德有苦难言,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说:a;要是可以,我宁愿永远和从前一样。ap;r;这倒是真心话,他不希望李未央误会,但现在这种情形,他又不愿意让她为他更加担心。
见他始终不肯说实话,李未央轻轻叹息一声,a;你也累了,先闭目休息吧,到了我叫你。ap;r;
李敏德身子又是一颤,李未央一向与他亲厚,从来不在他面前冷面以对。这一句话口气极淡,很值得玩味。他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偏过头,低声道:ap;r;说着,流露出的神情无比的落寞。
李未央的目光变得柔和异常,她将满怀的心事都压了压,温和地说:ap;r;
李敏德眼中瞳仁收缩了一下,脸色变得死一样的白。李未央见他发冠歪斜,很自然的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