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你怎麽了?」他无法不去担心,曾力劝自己给时间两人去检视他们的关系,让她找清楚想要的是爱情还是恩情,亦希望自己别霸道地逼迫她,要她一味地只为他而生存。
但是,当金管家向他报告她不愿进食数天的事,他连一刻也不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为了确定她一切安好。
他实在没法放著她不管,没法去迫自己忽视她,或者他早就该有体认,这辈子无法就此放手。即使说要分开冷静,他还是不能好好地冷静下来,反而愈加的焦躁。
她的不言不语,令他更为心焦。
「金管家说你不肯进食,为什麽?」下巴抵著她的发旋,他环抱著她冰冷的身躯,让自己的温热能透过拥抱渡向她体内。不晓得她发生什麽事,光是这层疑虑就让他坐立不安,看著她失神哭泣,心就仿似被紧捏著。
因为爱著,所以喜怒哀乐都不受控地随著她而改变。
「别……别分开,好不好?」她闷在他怀里,怯怯地问著。这辈子,或许就只有樊景琰,才会让她有这种临近绝望的惧意,恐惧失去、恐惧分离,她终於明了,空有聪明的头脑,并不能改变所有的悲哀,更不能估算感情。
他没马上回话,沉静很重,重得快要压扁她了,只有双手记得要紧紧抱著他,让那熟悉的气息及感觉安慰她。她不想、也不愿放手。
半晌,他又轻叹口气,在她头顶上问:「就因为我说要分开,你才这样子?」这是不是证明,其实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份量?
她的头动了动,手心因极端的紧张而沁汗,喉头的酸意快要涌出,她真的好怕,他还是坚持要分开。闭上双目,她深切地祈求上天给她一个机会,而非连补救也没的情况下被迫退场。
「蓝,为什麽不想分开?」他选择问个清楚明白,续说:「我知道,滕井霏对你很重要,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我不希望我的存在只是你的习惯。人若失去某个人,最初的确会不习惯……」未待他说毕,她已插话。
「你不是习惯!」泪涟涟的小脸仰起,直视著他道:「我会分辨的……小姐对我很重要,你也是。」
「但你的小姐比较重要、她的幸福比较重要,你可以牺牲时间、梦想和自由,就为了她。我说过,若你不想成为正式的樊太太,我会等。」他半歛眸,藏起那抹苦涩,道:「我知你很累、不喜欢这种生活,假如我们继续瞒骗对方下去,倒不如分开。」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相爱就能白头到老。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失冲的天秤,他真的有点累了,但也不想勉强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樊景琰。」她轻声唤,像是他们当合约情侣时一样。
谷子蓝凝视他的双眼,那沉黑的瞳孔里只映出自己的模样,她眨掉泪珠,说:「我不喜欢当樊家少奶、不喜欢那些繁文褥节、不喜欢奥菲莉亚,但我还是嫁给你了,因为我不喜欢当贵族,但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分开……」
她从来不提及对他的感情,因为以为他会明白。
樊景琰微讶,他不曾想过她会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心头的窒息感,缓缓地在减褪。
「所以,别分开……」说到最後,她几乎是在恳求。
他沉默地放开手,也缓慢地拉开她紧紧围在腰间的双臂,刹那间,那彻骨的寒意再度传来,她像是生根似的伫在原地不动,水气充斥眼眶,前方一片迷蒙。
他还是不改初衷吗?
难道她领悟得太晚,所以专属她的幸福亦将必流逝?
他往後退了一步,执起她的手腕,正要走,却拉不动她。
回过头,只见她呆在原地抽抽噎噎地在啜泣,樊景琰上前,问:「怎麽又哭了?」她的眼泪像尖刺,扎痛了他。
「你……要……分……」她放肆地哭,说话都化成含糊的抽泣声。
「不分开了。」他吻了她的额,续说:「我们下去吧,你必须吃点东西。」
哭声戛然而止,他以指抹去她的泪水,她颤声问:「说真的?」
「真的。」他低头与她平视。
「因为我爱你。」
***
「小姐、小姐,你不能随便进去的!」一头金色波浪鬈发、纯白色l套装的秘书小姐正尽力地阻拦这位突如其来的娇客,以充满浓浓口音的英文劝说著。
「为什麽我不能进去?」滕井霏停下来,金发秘书小姐终於有机会停下来喘息,复听到她的问话,有点为难地说:「呃……总裁他……他今天不会客。」
身为总裁的秘书,她当然知道滕井霏,更明白这日本女子的特殊地位,她不敢得罪,但又怕怠慢了会遭到责罚,这绝对是……是左右做人难啊!
「不会客?他有什麽事要忙?要跟我抢地皮吗?」刚才在视察工地时遇到声称将跟地主签约的斐格企业职员就让她闷了一口气,现在他竟然敢做不敢认,连见面也不屑?滕井霏憋了近一小时的怒气濒临爆发边缘。
「抢地皮?滕井小姐你是否误会了?」金发秘书最近不曾接触跟地皮有关的事宜,有点怀疑。
「我没误会。」是斐格企业的一行人清清楚楚地对她说的,一字不漏,双眸燃起火焰,滕井霏乾脆绕过金发秘书,直接走向办公室的大门,伸手推开门进入。
「滕井小姐……」金发秘书旋即转身呼喊,却无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