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渐渐调整战圈,互相背靠着应敌,太史轩、司徒祥出手敦实沉稳,李起俊威猛的战法也是步步为营,这般打法反倒是敌人无法发挥剑法灵幻飘动的本质。
虽说腾挪进退之间难免不便,但背后交给了自己人,只须全心应对面前敌人,无后顾之忧下实力愈增,倒也是面对实力在己之上的强敌时最好的方法,名门高徒,果有真实本领。
见己方占上风,吴羽嘴角飘笑,但他所面对的那人却是不焦不躁、阴沉至极,即便知道已占劣势,吴羽手上也占不得优,仍打得进退有节。虽被吴羽灵巧变幻、无所不至的铁链环在当中,彷佛被困蛛网的蝴蝶,反扑的劲道却一点不弱,像是随时都能够破网而出、鸿飞冥冥一般。
见那人虽已势弱,仍是苦苦支撑,吴羽微微皱眉。用铁链的是他,他自然最清楚其中威力,手中五指皆炼,现在也只用了姆食二指,貌似威猛凌厉,实则虚张声势多于实质攻击,本打算一旦那人意欲脱围而出,当施出绝招突破围困之时,身形动作间必有破绽,到时候他再施一炼,便不能留下此人,也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但对方虽被自己所惑,却选择了苦苦支撑,只守不攻,全无脱困打算,也不知是在等待援军,还是另有秘招,吃定了自己现下的手段绝对收拾不了他?「别再等了,没有人来的,」
见那人仍在苦撑,吴羽心知这样下去自己虽是必胜,但也得花上不少功夫。他倒不以为多花力气是坏事,只夜长梦多,敌人竟能得到如此秘密消息,想必在威天盟中必有内奸,早知道来此护血蟾木的人手,除了抢在前头毁木之外,说不定还另外安排了人手,只是吴羽早在进林之前,便已上心此点,边行边顾虑四周,确定整个林中除了眼前这三人外再无旁人,想来敌人便有准备,也不在后续的援军,「与其继续苦撑,何不放手投降?」
听身后李起俊虽是冷哼一声,显然自己这般婆婆妈妈的多言,着实令他听了不喜,毕竟修练武功到了如此程度,心志必坚,要以言语磨却敌人斗志,令敌人不战而降,当真是书呆子的空想言语。
只是李起俊虽扳回局势,敌人武功仍实胜他半筹,要拚得平手已花上了全力,根本没空来跟他吵嘴。吴羽心下了然,但他之所以多言,却不是为了消磨敌人斗志,而是为了多加刺激。
凡有刺激,必有反应,江湖经验的多寡差别,便在看了敌人的反应之后,能够研悉敌人的心态到什么程度。眼前这三个黑衣人听了自己话语,面对自己这人剑法全无波动,显然心态澄平如镜,心理的修为确属江湖第一流高手境界,但另外两人剑法虽是不及,却全没有应有的动摇,反而更见沉稳,彷佛在嘲笑他的言语一般,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反迫得更加紧了,吴羽心念电转,不由觉得敌方的心理,与自己先前所虑真有些许差异,或许原先料敌之中还真出了点差错。
眼角飘了一旁犹然挺立的血蟾木一眼,吴羽心中盘算着对方的打算,陡地一个念头浮上心湖,吴羽冷冷一笑,手中铁链攻势突变,威猛凌厉与变幻无方配合无间,即便对手剑艺高深,但遇上他这似鞭似铁,既柔软又威猛的攻势,一时间仍难以抗御,只能以守代攻,尽力拖延时间。
只是吴羽这一凝神应敌,对自己人的防护就差了许多,连原本暗中使炼,打乱与李起俊相敌那人脚步的手段都不得不收了起来,只吴羽动作太过微细,竟连被他暗中相护的李起俊都没发觉此事,只觉得手上压力又重了几分。
若非李起俊兴奋之下,使发了钢鞭愈见其刚猛威烈,八成实力加上两成气势,竟发挥了十成功夫,以拙破巧、以刚胜柔,迫得敌方长剑难施其威,只能巧变以应,虽说这等猛药只有一时之效,难以撑持到最后,但比之立刻败下阵来,仍是好得太多。
至于与太史轩、司徒祥相对的那人,一来武功似较高些,二来两人传承了其师的风格,掌风虽是猛烈,迎敌的手段却以稳为主,虽是力胜于敌,但要这样不出奇招,只稳稳当当地取下胜利,要花的时间却是不少,期待他们提早破敌,只怕比希望李起俊独力胜敌还要难得多。
便在吴羽铁链变幻,困得那人欲振乏力,渐渐守不住的当儿,身后异变突起!吴羽只听得一声含悲怒喝,心头一凛掌中铁链精招尽出,恰到好处地破开眼前黑衣人突地反攻的长剑飞舞,即便敌人已施出了全力,仍被迫退了几步,还信手一挥打掉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枝袖箭。
吴羽猛回头时,却见李起俊七窍溢血,满脸怨怒不甘、不敢置信的神情,整个人连人带鞭,直往身前那黑衣人扑去,竟是全不顾黑衣人指向自己胸前的长剑,一副打算与敌偕亡的样儿。
而在李起俊身后,本与他相背应敌的太史轩、司徒祥两人似想要救应盟友,整个人都转了过来,甚至连眼睛都忘了留在敌人身上,犯了如此大忌,那黑衣人自不会放过,长剑似收势不住向前一递,司徒祥还没来得及回身,那长剑已自他胸口穿出,一时鲜血泉涌,显是致命之伤。
垂头看着突出胸口的长剑,司徒祥脸上的表情,便与李起俊一个样儿,身旁的太史轩更是满面惊惶,彷佛不敢置信自己所见,与自己一起长大、一起在石渐门下习艺的师弟,竟就这样丢了性命!
「你……你竟然敢……」
满面惊惶地转回头,原本以二敌一时脸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