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这条路是她心甘情愿所选,所以不会怨任何人。
可为何,那幸福却这样短暂,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便悄然溜走。
“你的沉默是在默认?”陵王冷声问,却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捏着下颌的手不禁又加重几分,“说话!”
訾汐承受着他的怒火,以及快要被他捏碎的下颌之痛,没有呼喊一声,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想要的不过是那一点点幸福罢了,可为何你给了它,却要扼杀它呢。”
他一愣,很快便又恢复了冰冷,猛然甩开她的下颌,起身,“本王可以原谅你身体的背叛,可以原谅你的假意接近,更能原谅你出卖安王,但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曾对林汐筠所做过的一切!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从来没有害人之心,而你却对她做出了那样狠毒的事… … ”
訾汐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只是明白了,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相信过她。
身体背叛。
假意接近。
陷害安王。
这些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她,之所以能包容,也不过是因为他看出了皇上对她的在乎,所以要留在身边作为一枚棋子来将皇上的军。
“王爷,夫人不会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一切定定然是王妃陷害… … 夫人她前世的记忆皆已丧失,自然由王妃她随便说。”真希冰冷的目光直设一直袖手旁观的凤訾宸。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都是贱婢!”陵王妃y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张管家,将真希这恃宠而骄的贱婢拖出去掌嘴。”
张管家偷瞧了眼陵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大着胆子将真希拖了下去。
訾汐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浑身的骨头却像是散了架般,不得动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听着堂外那一声声清脆的掌嘴声,心中早就凄哀一片。
真希,你这又是何苦?
在那静谧的内堂中再没有人说一句话,都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都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些什么,而堂外早早便围了许多瞧热闹的奴婢。
“王爷,您要如何处置夫人?”打破沉寂的是张管家,沉吟片刻后才说,“陷害安王,谋害汐筠郡主,腹中之子… … ”
“来人,赐堕胎药。”陵王一声怒喝,惊了所有失神的人,冷声抽气连连,不敢相信王爷竟然如此决绝的认定了那腹中之子不是他的吗?有几名在兰蔺居伺候的奴才不由颤抖地开口求情道,“王爷,夫人腹中的孩子若是您的… … ”
“哪来的狗奴才,也想像真希那丫头那般被掌嘴?”陵王妃的厉喝使得那奴才立刻噤声不敢再言。
“本王说了,一个贱婢没有资格怀上本王的孩子。”他恶狠狠地说罢,几个壮丁便上前将躺在地上的訾汐拽起钳制住,张管家端着堕胎药卝近她的唇边。可她却死死咬着牙,抿着唇不肯将那药喝下。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要保护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张管家见她不肯松口,便回首瞧着面sey沉无比的陵王,“王爷,夫人她不肯喝。”
“那便由本王亲自来。”陵王大步上前,由张管家手中夺下那碗堕胎药,满满的药汁因他的气力之大而洒出许多,湿了他的衣袖。
感受到药汁那冰凉的温度,他的手怔了一下,静静地凝视了那碗中之药许久,脑海中浮出这数月来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种种竟是那样清晰。
可仅仅是那短暂的犹豫,随后便狠下心肠,迈步上前狠狠捏着她的下颌欲让她张嘴,卝她喝下此药。
可她仍旧死死咬着牙,不肯松一分,那恳求地目光望着陵王,只求他能饶过孩子一命,可是他手的力道却只增不减。眼底的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真的,要做的如此决绝吗?
林汐筠在你心中竟重要到如此地步了,连亲生骨r都能狠心杀害?
心,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利钝戳了一个残破不堪的dong,令她那样疼,那样伤。
那用尽全身力气紧闭着的唇齿像是在瞬间找不到支撑的意志,气力一点一点的消逝,唇齿一分一分的张开。
那黑se的药汁因她突然张开的嘴而轻易地涌入口中,滑入喉间,最后直击下腹。有些由嘴角边划落,滴在她那白净的衣裙之上,像是被人玷污的黑泥,那样醒目。
一碗堕胎药被灌的一gan二净,陵王的手一松,那碗顷刻间摔在地上,一片粉碎。
“怀汐夫人,不贞不洁,不仁不德,四罪齐全。本王今夜就向全府通告,休了她!”
“王爷不可,怀汐夫人是皇上赐婚,如此草率行事只会激怒皇上!”陵王妃一惊,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xing,出声提醒。
陵王狠狠地瞪着凤訾宸,“既然皇上他一心相卝,那本王就与他明着斗下去,怀汐夫人?这不过是他给的一个耻辱罢了,今ri本王便要休掉这个耻辱。”
陵王妃预感到不详的后事,还想出声阻止却遭陵王冷声打断,“本王的王妃何时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你用在凤訾汐身上的手段哪里去了!”
陵王妃一颤,惊愕地看着他那y冷的表情,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訾汐僵坐在地,感受着唇舌之上的苦涩,那无声无息地眸子一个个地看过在场所有的人,突然间笑了起来。
那疯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内堂,她笑的悲哀,笑的绝望。头上唯一一支金簪也因她的颤动而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