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捂着嘴偷笑。
五姑奶奶跟看热闹似的,一脸的兴致盎然。
几房妇人的脸上,则是难掩嘲讽鄙夷。
“爹,你先回去吧。”连释容都嗅出味道不对了。
老三愣怔了一会儿,总算是看出异常了,赶忙点头:“那好,我去找大哥他们。”
一旋身,招呼不打一个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老太太气笑了:“你们看见了?咱们都是死人呢!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上上下下、老老小小!”
王氏笑道:“三哥一向不都这样儿?老太太又不是头一天领教。”
“领教,是了,你们三房的教养,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第一次领教。三媳妇儿,你教得好哇!”
老太太冷笑着,目中喷火。
陶氏也是气直了眼儿,绵里藏针回敬道:“老太太教训的是。这就不是我生养的,这要是我亲生的,他敢这么着,我早俩棍子抡上去了!”
“你怎么不打他?他是杨家的儿子,可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我也不会生这种缺德没脸的儿子!”
姜氏等人纷纷站起来劝解。
王氏拉着陶氏去里间梳洗。
这时就有管事的进来请示晚间宴饮的事儿。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五姑奶奶凑近了好一番开解,终于,老太太眉眼重又舒展开。
“五嫚,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姑父真是——”
姜氏等人齐齐望过来。
五姑奶奶拍拍老太太的手,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早些年不说,是我这边根基不稳,怕张扬出来,给人笑话轻狂。现在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屋里屋外静悄悄地,五姑奶奶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们当家的是国姓。现在管着一个庄子,有百十来亩地,手下使唤着百十来号人。”
“啊!”
四下里惊叹连连。
周氏结结巴巴道:“她姑,妹夫那边莫不是跟那谁沾亲带故?”
说话间,手指朝天指了指。
五姑奶奶似笑非笑:“不是沾亲带故,二嫂。你家妹夫本来就是王府的家生子。”
小花园里。
释容脸儿红扑扑地,四顾无人,才敢宣泄出自己的开心:“晚饭是要在这边吃吗?”
释怀小声道:“再等等就开席了。没听说么?从中午就开始摆上了。五姑姑难得回来,自然要好好热闹热闹。”
释容低声欢呼:“太好了,有好东西吃喽!”
释怀吓了一跳,赶忙噤声:“小声点儿,给她们听见了,又要笑话咱们了。”
释容恍若未闻:“姑姑家真有钱!大姐,你听见没?不光咱们有礼物,就连看门的、扫地的都得了赏钱呢。”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插梳,米粒大的珍珠层层叠叠编成三朵花,当心的那一颗,更是如同小指肚那么大。
“大姐,给我看看你的好不好?”释容眼冒星星。
释怀拔下头上的点翠蝶恋花簪。
释容看得就差没有流口水了。有心想要打个商量做个交换,可是,满心里又舍不得自己的。
心念转动,就想起了释然。
“二姐,你的你要戴不?不然,借给我带两天好不好?”
释然专心看着释言在玩他的孔明锁,听了这话,伸手自怀里摸了一把递过去,头也不回地就答应了:“好。”
“二姐,你要是不喜欢,干脆就给我和大姐吧。”释容的小算盘总是打得叮当响,“我看你也不喜欢这些女人的东西,白放着可惜了。”
第19回
释容欢呼一声,小心地接过那一对小小的丁香坠儿,麻利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好看不?大姐,好看不?我戴金子比银子要好看得多。这颜色,衬脸色呢。”
释怀担心地张开手,禁止她往前:“小心点儿,掉进水里可就麻烦了。”
稍稍一顿,打趣道:“人掉进去还有的捞,这东西若掉下去了,鱼儿还当是掉下吃的了。真给你吞了,那可就没辙儿了。”
“是真金的,不是包的。”释容把坠子取下来,咬了一下,喜出望外。
“好了,收起来了。要戴,家去戴。让人看见了,又该笑话你眼皮子浅了。才得了好处,就到处显摆,不说轻狂,也要说娘教子无方。”
“不管你二姐喜欢不喜欢,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你也不要动不动就跟她要。
自幼接受陶氏教导的释怀,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第二个陶氏。
释容噘起嘴,虽不甘愿,但也认同了长姐的教导。
其实,释然当真没有感觉到欢喜。
五姑姑此举,不过是送人情。
释容也说了,不但做主子的有,连下人们都得了或多或少几个钱。
在释然看来,姑姑若真对三房好,背后的示好才是真好。有句老话不是说过么?善欲人知,不是真善。
话又说回来,凭什么要对三房好?三房之与五姑姑,有何助力、裨益?
也许,在某些下人们眼中,三房连这点东西都当不起呢。
父亲那一闹,彻底让三房成了笑话。
而当初她那一撞,也早让三房担起了一个“刁蛮无理”的恶名。
一个人若要想叫别人高看,首先就要自己站到高处。
就好像此刻,她坐着的位置,几乎就是整个小花园中最高的地方。隔着石桥护栏,她看到在一棵石榴树后,一个婆子正跟释贤交头接耳。
那是老太太房里的粗使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