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西垣?”
看着已经换成平常装束的越姒姜,西垣赶紧摆手打了个招呼说:“秦军追得紧,我来晚了。”
越姒姜怀疑的朝后面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才问道:“他们呢”
“一个受伤了,另一个自己申请正在照顾伤病号。”
姒姜不置一词,肩上还背着一把新做的短弓。
“走吧,我们快回去。”
打开西垣伸过来的手,女孩立马从抽了背后的一支雕翎的指向了那人的心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喂喂喂,一个女孩子家的别这么大声囔囔行不行?你还嫌招来的秦军不够多呢!”
“你……”
‘啪’的一声脆响,西垣就夺过那根箭矢的折成了两截:“就凭这个也想行刺秦王?我看赵国就是像你这样赶着送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才会亡得这么快的。”
“你又知道些什么?”腰间出鞘的长剑霎时间没入了那人的前胸,姒姜有些惊慌的抽出剑锋,哽咽的声音中带着些责难:“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我的一剑都躲不开!”
“呵……”西垣无力的笑了笑,她这一剑刺得不深却震开了旁边小离留下的那处伤口。伸手递给姒姜一块帕子,他说:“对你对赵国,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不刺上这一剑,你是不会乖乖跟我回去的,是不是?”
“不要再装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她一个回身的再起剑势,西垣赶紧往后一躲,凌厉的剑锋正巧划拨了他腰侧的衣物。此时月光凛凛,姒姜忍不住上前拽住了那人的衣物往下一扯:“你……这个是什么?”
“这个,你不是已经都看见了?”
见这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越姒姜反而更加激动的问道:“这朵青莲,到底是谁给你纹上去的?”
西垣想了想说:“死了的老爸。”
“你的父亲不是李斯吗”
“呵,谁说我是他亲生儿子了?”
越姒姜一个愣神,自秦赵交战以来,她也曾听闻过不少关于这人的事。听说他早年在楚国流落,后来被卖去给楚国一个大夫作家童,总之是有一段极其不光彩的悲痛过往。至于李斯,当时赎他出来的也不是李斯而是韩国的韩非。韩国……是韩非公子?
不知晓李斯和韩非二人关系的姒姜越想越惊喜。韩非在找到西垣以后就把人送去了秦国,后来李斯成了秦国丞相,这人也就呆在了丞相府。虽然李斯对外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但究竟是否亲生,其实并没人知晓。
“你为什么要救我”
西垣满意的点头,这人终于问到重点了,于是他顺势推舟的说了句:“越姒姜,你不就是越泯的女儿,不就是那个我不能认的妹妹么?我这辈子就剩下你这么个妹妹了,怎么会看着你去死呢。”
“越泯……难道你真是……是?”
“越天枢,是啊,好久都不用这个名字了。”西垣点了点自己的后腰处,有些尴尬地说:“昨天晚上,我知道……小离他对你……”
“和朝云和太后还有其他人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想不到这孩子居然这么坚强!西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陆离看到了你这里的红莲胎记,本来我还以为姒姜二字只是重名呢!但是听小离说完以后……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只是想不到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在战场上。”
姒姜闻言开始流下泪来,的确,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从小自己就知道还有越天枢这么一个哥哥的寻存在,脑子里连一点可以回忆的过去都没有。
“其实我见过你,就在你刚出生的那会儿。那时候你还是个连牙都没有的小婴儿,趴在摇篮里哭个不停的就像只大老鼠!可惜,后来父亲就把我给远远的送走了。”
“哥……哥哥,你真是越天枢?”
“你不认就算了。反正我爹也没认过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父亲他其实一直都很痛苦。”
越姒姜一把扑到了西垣的怀里,想着这人也许又要长篇大论的诉苦煽情,西垣立马说道:“我知道,我没怪你们。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先离开。”
“嗯,我明白!”
情绪稳定的抹了抹眼泪,姒姜又变得像来时那么冷静。西垣不禁感叹,她不愧是在战乱和流离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对于悲伤或感动早就习惯了。唯一习惯不了的……就是这股内心赋予的单纯。这个孩子啊,实在是太好骗了。
后来他们坐在草地上聊了好久好久,都聊到天上的月亮快要变成太阳了越姒姜还拉着他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就在西垣快把被自己改编联想了好一些的陆离的过去说得差不多时,越姒姜给了一个尚算成熟的建议。
老把戏……滴血验亲。好吧,看来这人也是不那么好骗的,还好西垣早就在身上准备了白矾。这一碗白矾水下去,任何两个人的血液都能相融,就算是嬴政也能立马变身成为她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