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的,一些原本喜欢褚青的网友,不禁隐隐嘀咕:这货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艺术先驱者的形象,然后奋不顾身,壮烈而死!
我艹!
妥妥的心机婊,还是最高级的那种。
至7月17日,后窗迎来了第三波,也是争论的最高潮:褚青被封杀,究竟是政治因素。还是咎由自取?
竟然有相当一部分人,赞同公子赖的观点,出于意识争端也好,出于反大众心理也罢,难得有位活生生的演员,立在哪儿当靶子,而且目标特恰当。
因为他一个人,就集中了电影与政治,集中了艺术与商业。集中了学院派与草根派的全部分歧点!
他已经不能叫躺枪了,简直明晃晃的搁哪儿喊:向我开炮!
话说2002年夏天,国内最劲爆的思想辩论便是这件事。
大争论的影响范围,一天比一天扩散。从网络转到了现实,从单纯的电影理论圈转到了具体的导演和演员身上,甚至到了整个演艺界。
尤其是那些传统的纸媒,完全惊呆了。在公共的言论空间,批判现实问题,他们想都不敢想。但在网络载体上,却轻而易举的实现。
不过纸媒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脑子进水了才掺和这档子破事,在他们看来,网络不过是虚无的狂欢,貌似热闹,说死就死。
至于争论中心的当事人,他不知情,并且很无辜,自己再次被莫名其妙的推上了风口浪尖,却毫无办法。
只能说,在今夏,历史的视角选择了电影,电影选择了《安阳婴儿》,《安阳婴儿》则选择了褚青。
当然,他们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时间轴里牢牢记录,与94年的“七君子事件”,96年的“长沙会议”一起,成为中国电影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次激辩。
…………
京城,贾璋柯工作室。
老贾歪在椅子上,手指头夹着烟,面前是一台电脑,正显示着后窗的页面,旁边的烟灰缸里,已满是残灰。
他刚看完了帖子,感觉特疲惫,身体,以及心理。
他对网络这东西,还不太清楚,若非这场争论,平时极少去碰电脑。他也特不理解,网民们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掰扯一件和自己根本无关的事情。
但随着此事的影响力愈增,贾璋柯不得不重视起来,在第二波高潮的时候,他就问过张先民,说用不用表下态。
张先民说用不着。
争论虽然因他而起,可他对《安阳婴儿》的评价,只能算不喜欢,远没到否定的程度。但liar为了保持自己的脸面,硬生生把老贾塑造成了某种权威形象,借着他的虎威,去狂喷汪超。
贾璋柯已经向汪超解释过了,对方即便不喜,表面仍然和谐。
所以他也一直闭口,旁观论坛里的刀光剑影,集体撕比。
原以为,再过几天,这帮人找不到新鲜东西,吵闹便歇了。谁知,他今儿随意刷了下,居然看到了褚青。
褚青,被人指名道姓的骂。
褚青,就是这帮人的新鲜乐子。
甭看老贾跟乖孙子似的,可以给电影局写检查,但并不代表他性子懦弱,慢悠悠的又抽完了根烟,脑子里已有了思路。
他用键盘打字很费劲,但这件事,不能由别人代劳。
“叮铃铃!”
贾璋柯刚敲下一行字,电话就响了,拿起一瞅,却是王晓帅。
……
魔都,《紫蝴蝶》片场。
“子怡刚才的感觉不错,刘晔你表情再收一些,这样就跟她对上了!”
楼烨拍了一条戏,皱皱眉,对男主角稍作指点。
《紫蝴蝶》是他浮出水面的第一部电影,自然无比重视,从建组到选角,都亲自把关。对刘晔,他是不太满意的,最理想的人选,其实是那个家伙,但偏偏不行。
楼烨惋惜了好久,他至今都怀念着拍《苏州河》时,那两只妖孽带给自己的颤栗感。
“咔!过!”
又拍了一条,勉强及格,他犹豫片刻,才挥了挥手,道:“行了,先休息二十分钟!”
大家散去,他却顾不得歇,拎过水瓶喝了一口,盯着监视器,一遍遍的看回放。
“导演,电话!”
这时,小助理溜溜的跑过来,递过手机。
……
三里屯,茶室。
白天,人很少,《绿茶》剧组正在这里布景。趁着开拍前,张园顶着愤怒的爆炸头,特平和的坐哪儿摆弄茶具。
不久,姜闻挑帘进来,一屁股栽到对面,顺便跟忙着化妆的赵微打了个招呼。
“这天儿真特么邪性!”
姜闻显然热得不行,也不管杯里是啥东西,拿起来就一仰脖。
“嗬!”
看似温吞,实则闷腾的茶水下肚,他额头顿时出了一层细汗,通体舒坦。
“知道了么?”张园手里不停,忽问了一句。
“嗯,知道。”姜闻点点头。
“怎么做?”
“简单!”
他操着低音炮一样的嗓子,笑道:“人家说是虚名,我们就给个虚名!”
……
7月18日,夜。
刘小勇拖着满身疲累回到家,饭都没心情吃,简单洗了洗,直接想睡了。
可时间又太早,躺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