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还有其他人,嫌恶地看着他用酸臭的污秽堵死了一个水池,只是他身上背着的枪让他们不敢出言阻止。

直到吴哲终于抬起头,他们才惊讶地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士兵长得很好看,清秀白净,一看就不是本地军人的模样。

“抱歉。” 吴哲用乌尔都语惭愧地向周围人致歉,这时候抵死不能承认自己是中国人。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突然说:“请不用道歉,是我们该向你们道歉。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真主保佑您。”

吴哲胡乱点点头:“平安与你同在。”

他匆匆忙忙地走出洗手间,没留意门外墙角候着一人。那人见吴哲出来立刻伸出一脚去绊他,吴哲意外之下差点跌了个马趴。总算身手敏捷,手着地后一个翻滚动作蹲稳,下意识就端起了枪。却见瞄准镜后,袁朗叼着烟,笑得直不起腰。

吴哲面无表情地放下枪,转身走了。

袁朗跟着他,像只黏人的京巴。

再一次回到那个僻静的角落,吴哲坐到原本那个位置:“让我安静地待会儿好吗?”

躯体似乎终于彻底从战斗的余韵中苏醒过来,这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紧紧握住拳,不让人看见。

袁朗坐到他边上,把自己抽了半天的烟凑到吴哲唇边:“尝尝?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他的荤段子完全激不起对方的反应。吴哲只是迟疑地看着那截已烧过半的烟,烟嘴濡湿,还有一对浅浅的牙印,但香气丝丝缕缕,直勾人心。

袁朗撇嘴:“嫌我口水脏是吧?你跟齐桓真是一个德性,一个大少爷,一个小少爷。我就是伺候少爷的命!来来来,我给您取支新的。”

他正要收回烟,吴哲往前一凑,叼住了。袁朗只觉指尖一瞬温热,便已空了。

他大呼小叫地找东西擦自己的手指头:“抽个烟而已,差点没咬我手!”

香烟末端的火光一明一灭,袅袅白烟浮现又消散。吴哲突然明白了袁朗为什么爱烟,人间烟火,在此时没什么能比它更让人心安。

旁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你别光叼着啊,得抽!记得别往肺里咽,进了嘴转一圈,再吐出来。”

吴哲小心地捻着烟,在空中抖掉尾端的灰烬:“我不嫌弃你。”

“什么?”袁队长突然收到反馈,反而短路了。

吴哲把烟放回嘴里,眯着眼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烟雾后是他朦朦胧胧的脸:“味道很好,我不嫌弃。”

袁队长饱经风霜的老脸皮厚,居然在那一瞬间,脸红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说:“你坐着吧,我去看看三多的伤。”

吴哲立刻也挣扎着起来:“三多受伤了?我也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许三多是个傻孩子,他的腿被子弹擦到,撕掉了一小块肉,结果一声没吭,直休息下来才被同伴发现。此时刚刚包扎好,一圈人围着嘘寒问暖。

看到队长去而复返,许三多讷讷低下了头:“对……对不起,我又错了。”

袁朗故作凶巴巴道:“哪儿错了?”

“我,我没能完成零伤亡目标。”

周围人闻言一起冲着袁朗怒目而视:你这混蛋,看把我们三多吓得!

吴哲从袁朗身边走出来,同仇敌忾地站到对面去,安慰道:“某人牛皮吹破天,你怎么还信了?这种强度的任务怎么可能零伤亡。”

袁朗磨着牙,板着脸对许三多道:“还有呢!”

许三多可怜巴巴地看了一圈,在大家鼓励的表情里说道:“我,我不应该受伤了还不说,害大家担心。”

“哎,这就对了!”老丁揉了揉他的脑袋,“受伤了就要说。莫要学队长,不喜欢说实话,还尽吓唬人。”

三多怯怯露出一个傻笑,两排大白牙闪闪发光。

总计1分48秒的战斗之后又休整了不到两小时,老a们就乘着来时的飞机走了。免得天亮之后,那么大的中国飞机,那么多的中国人,不好解释。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巴杰瓦上校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被抬走的半箱催眠弹。

这次战斗里催眠弹的效果没有预料的好,他们讨论了一下,觉地还是剂量施放不足。使用的时机也有点小问题,和其他战术的配合不够好。

但巴杰瓦上校依然对这种产品很有兴趣。巴基斯坦紧邻阿富汗,民族成分也相似,在阿富汗被美军占领后,大量恐怖分子逃窜到了巴国。加上一些历史遗留的政府政策问题,这里的宗教极端人士比例很高,在国际上甚至有“恐怖分子大本营”的诨名。对普通百姓发动的恐袭,三天两头,时有发生。

所以对于各种反恐新产品,巴杰瓦上校总是很热衷的。他撺掇袁队长:“卖给我,帮你搞实战测试如何?”

袁朗为难道:“都是国有资产,有数儿的,不好弄。送你一颗,留个纪念吧。”

一转脸用中文赶紧催促搬运人员:“都给我赶紧搬上车,这群混蛋眼热着呢。”

候机楼里,赵宝平对来接他的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说:“我想见见巴军方的那个华裔,行吗?”

大使不解道:“什么华裔?”

赵宝平指手画脚道:“巴军方击毙匪徒的那支队伍里的一员,他大概这么高,我估计是华裔没跑,中文比乌尔都语说得还地道呢。”

“这不可能,这是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审核很严格的,华裔可进不来。”

“哎,我管他是哪国人,帮我问问嘛,就想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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