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得周周正正,严严实实。

嘱咐守在外面的婢女准时将人带去用晚膳,凤齐端着银盆走出厢房,慢慢走在蜿蜒的长廊之上。

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相互看着,又碍于他的命令,不能上前帮忙,为难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想,若是被总管或者老爷夫人看到,必定是要被责罚的。

凤齐知道这样实在是为难下人,但是只有谢琤的事,不管是一针一线,他都不想假手于人,只愿亲力亲为。

银盆中水波漾漾,映着落日余晖,碎金一般跌宕。

穿过花园和东厢,凤齐回了自己的院落。院中种着不少藤花,已是花期,沿着长廊走过去,粉的紫的,大片大片,开得灿烂。

两个小丫鬟正暗自庆幸路上没有遇到总管,突得看到眼前射出一把长枪,湛蓝的枪头直直插入三人左边的墙壁,缀着东海明珠的枪缨在三人眼前摇摇晃晃。

小丫鬟吓得差点大叫有刺客,低头才发现秦如歌坐在长廊扶手之处,倚着朱红的圆柱,背对来人。

秦如歌左手持枪,拦住凤齐去路,右手提着酒囊,时不时拿起来对着嘴灌一口。

凤齐转头让两个丫鬟退下去,自己则将银盆放在一旁扶手上。

“听说你要上门找我兄长退掉亲事?”秦如歌头也未回,继续喝着她的烈酒,“不解释清楚,下次捅的可就不是区区一面墙了。”

“如歌,对不起。”凤齐叹了口气。

两人自十四岁便相识,彼此之间最熟悉不过,这婚事订了也快两年,当初他心中无人,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便应承了下来,如今心有所属,怎能误她。

“你娘说是因为你那病……我是不在乎的,”秦如歌眯着眼,看着落日余晖,长长的翎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说不定你还没病死,我就先战死在沙场上了。”

“如歌,我心里有人了。”凤齐直截了当地说出缘由,既然是他提出的解除婚约,那如歌有权利知道真正的原因。

手稍稍停顿了一下,秦如歌放下酒囊,左臂一翻,握住长枪枪身,阴恻恻地反问了一句:“那个纯阳道士?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她没转头,凤齐瞧不见她脸色,想来不会好看,如歌生平最是好胜要强,不给个解释让她接受,恐怕她立刻就能带着长枪打到谢琤房门前。

“如歌,别闹。”凤齐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寻仇,“你若再闹,我可向那西湖边的叶三小姐告状了。”

握着枪身的手猛然一抖,将长枪自墙壁中拔出,秦如歌回过头,盯着凤齐,脸上通红一片:“你怎么知道我和她…”

见秦如歌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凤齐知道见好就收,不然待会她恼羞成怒,吃苦的还是自己:“别瞒啦,我早就知道了,你会答应订亲,不就是跟那位叶家的三小姐怄气的关系么。”

“我才不是怄气,像你这样又温柔又俊美的郎君,谁家女儿不爱。”秦如歌跳下扶手,骄傲地抬起下巴,手指点了点凤齐的肩膀,“虽然你是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谢谢你,如歌。”凤齐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秦如歌的背,“可是如今,我却有了一个想保护的人,即使无法像你那样能够驰骋沙场,骁勇善战,也想用所有的力量去保护的对象。我想要堂堂正正,用能够站在他身边的身份去保护他。”

秦如歌红了红眼睛,趁着凤齐不注意,将眼角擦了擦,然后用力拍了拍凤齐的背:“我知道啦,你对感情还是这么认真,凤老爷和凤夫人那边我会去帮你解释,谁让我舍不得看你难过。”

秦如歌行伍出身,手劲极大,凤齐被这么一拍,差点没被拍得站不稳,摔在她身上。

秦如歌然后又上下打量了凤齐一会,笑嘻嘻地说,“要是那道士敢拒绝你,我就去把他衣服扒了,用绳子捆了送到你床上。”

说罢她又凑近凤齐面前,一副哥两好的神情,低声道:“小齐你还是第一次?要不要姐姐带你去教坊里转转,学着点。”

凤齐无奈,只好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然后将她调转方向,面朝院落出口,轻轻往前推送:“别乱来,我有分寸。叶家那边我也不会乱来,你放心便是。”

看凤齐做了保证,秦如歌才放心地拖着她的枪,回到自己的厢房。

凤齐并不担心她去找谢琤麻烦,如歌虽然急性子,但是做事却还是有分寸的,端起放在一旁的银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汗巾自盆中捞出,拧干,再擦了一把脸,凤齐将汗巾放在胸口,然后躺在锦被之上。汗巾上还有淡淡的百和香,那是谢琤的味道。凤齐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变态,却始终舍不得将汗巾丢了。

少时下人来请他去正厅用膳,凤齐从床上坐起,将半干的汗巾叠好,拢在袖中,整了整衣裳,便应声出门。

凤齐的父亲凤千山原是正二品的门下省侍中,去年年中服丁忧解官回了故里,为人和蔼,为官清正,颇有美誉。

因着是在丁忧中,又兼谢琤是方外之人,这场晚宴并不奢侈,席面上皆是素菜素酒,正是家常小宴,最轻松不过。

等长辈入座之后,秦如歌朝凤齐眨了眨眼,示意她已解决婚约之事。

凤齐心中感激,点了点头。

那厢凤千山向谢琤再三言谢,感激他救出了凤齐。

谢琤向来是奉行少言多做,也并不多言,只是辞谢。

凤千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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